“代价是我们会变成活祭。”龙野的声音沙哑，火纹与青鳞在掌心交织成太极图，“但至少现在，我们还能选择怎么活。”

他扬手拍出阴阳龙兽掌。火与鳞的能量波在黑雾中炸开，十二根祖巫图腾柱应声碎裂，露出后面观察者议会的空中战舰。苏乐乐的身体晃了晃，青鳞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腕间却多了道金色的环形纹路，像极了怀表的齿轮。

“龙野……”她的声音恢复了熟悉的温度，却带着浓重的疲惫，“我好像……看见很多记忆碎片。”

龙野扶住她，感觉她的体温正在回升，那些狰狞的青鳞逐渐隐去，只留下淡淡的纹路。他望向自己的左臂，烛龙鳞甲已蔓延至肩膀，每片鳞甲上都刻着苏乐乐的名字，像某种古老的契约。

“那是我们的血脉在共鸣。”龙野擦掉她唇角的金血，指尖触到她腕间的齿轮纹，“白无常说的没错，我们是容器，但容器也能选择装什么。”

黑雾中传来战舰引擎的轰鸣。龙野抬头看见空中战舰的炮口对准他们，炮管里凝聚着与苏乐乐血液同色的能量。他将苏乐乐护在身后，左臂的烛龙鳞甲发出青铜色光芒，与掌心的离卦火纹形成完美的防御阵。

“还记得吗？”苏乐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笑意，“你第一次分糖炒栗子，把最小的留给自己，说‘三块是最稳定的结构’。”

龙野的心脏猛地一缩。他想起那半张烧焦的糖纸，想起千纸鹤在世界树根系里的投影，想起母亲说过“爱是唯一的永恒”。左臂的鳞甲突然发出嗡鸣，烛龙虚影从鳞甲中飞出，与苏乐乐腕间的齿轮纹缠绕，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

“这次换我保护你。”龙野的声音里带着决绝，火纹与鳞甲在周身爆发，“不管代价是什么，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篡改我们的记忆。”

战舰的主炮轰然发射。龙野举起左臂，烛龙鳞甲在光束中闪烁，每片鳞甲都映出他和苏乐乐的童年片段：分糖的巷口、叠千纸鹤的天台、暴雨中紧握的双手。光束击中屏障的瞬间，他听见怀表齿轮重新转动的声音，不是逆向回溯，而是正向前进。

“我们的时间，应该由自己来定。”龙野低语，鳞甲与火纹在体内彻底融合，形成全新的阴阳龙兽形态。他看见苏乐乐腕间的齿轮纹亮起，与他臂上的烛龙纹遥相呼应，仿佛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真正挣脱了时间闭环的枷锁。

黑雾开始消散。龙野看见白无常站在战舰残骸上，面具下的孰湖瞳孔里映着他们融合的身影，铃铛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远处的图腾柱残骸里，世界树的根系正在悄然生长，每根根须上都刻着“真相是记忆的孩子”的古篆。

“下一站，终焉之门。”苏乐乐握住他的手，指尖的齿轮纹与他鳞甲上的烛龙纹贴合，“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找到阻止石化的方法。”

龙野点点头，望向自己的左臂。烛龙鳞甲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青铜色，每片鳞甲之间都流淌着金色的脉络，像极了苏乐乐血液的颜色。怀表在口袋里轻轻震动，这次不是消耗，而是某种共生的心跳。

他知道，从鳞甲覆盖手臂的这一刻起，他们再也无法回头。但当苏乐乐的指尖划过他鳞甲上的纹路时，龙野突然觉得，就算最终化为石像，只要能守护这份羁绊，所有代价都值得。

巷口的风送来糖炒栗子的焦香。龙野低头看见地面上未被腐蚀的糖纸，千纸鹤图案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像一个永不褪色的约定。而在他们脚下，世界树的根系正穿透岩层，将《山海经》的铭文刻入大地，等待着下一次猩红潮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