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母教突袭·第四幕】

黑雾从图腾柱裂缝里喷涌而出时，龙野正用离卦火纹劈开第十三道锁链。苏乐乐的嘶吼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锐响，他回头的瞬间，看见她后颈的青鳞已连成整片甲胄，鳞片缝隙里渗出金色血液，在地面烧出蜿蜒的图腾。

“乐乐！”他扬手甩出火纹，却在触碰到她兽化形态的刹那骤然熄灭。那些青鳞表面浮着《诗经》残句，每道鳞片边缘都刻着“于嗟鸠兮”的古篆，此刻正随着她的喘息微微震颤，像无数把悬空的刀刃。

地底传来齿轮倒转的轰鸣。龙野的左臂突然传来灼痛，低头看见校服袖子下渗出青铜色微光。他扯开布料，只见鳞片正从肘部向上蔓延，每片鳞甲都刻着逆时针转动的齿轮纹路，甲缝间流淌着与苏乐乐血液同色的金液——那是烛龙残魂的具象化。

“这就是神嗣的血脉。”白无常的声音从黑雾中飘来，面具下的孰湖瞳孔在黑暗里泛着绿光，“你父亲用自己的基因做实验，才让你拥有融合双生武魂的资格。”

记忆突然被撕裂。龙野看见十二岁那年，父亲在暴雨中塞给他怀表，袖口露出与他此刻 identical 的鳞甲纹路。接着场景切换到实验室，玻璃罐里漂浮着苏乐乐的躯体，她的后背生着半透明的青鳞羽翼，手腕上烙着编号“神嗣07”。

“谎言。”龙野攥紧拳头，鳞甲摩擦发出细碎的脆响，“我父亲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白无常的铃铛声在雾中回荡，“他把你改造成容器，就是为了让烛龙残魂有地方寄生。你和苏乐乐，不过是观察者议会培养的活体钥匙。”

苏乐乐的嘶吼突然变调。龙野转头看见她指甲划开自己的手臂，金色血液溅在地面，竟拼出“糖分三块”的字样。那是他们童年的暗号，此刻却被兽化的本能扭曲成狰狞的血纹，每一笔都在黑雾中燃烧，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左臂的鳞甲突然发烫。龙野看见鳞甲缝隙里渗出的金液汇聚成烛龙虚影，龙头所指的方向，正是苏乐乐腕间即将完全闭合的青鳞环。怀表在口袋里疯狂转动，齿轮裂痕已蔓延至表盖内侧的血字留言——那是母亲临终前刻下的“勿信轮回”。

“时间回溯！”龙野下意识按动怀表，却听见齿轮碎裂的声响。黑雾中浮现出无数齿轮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的自己：有的戴着苍母教面具，有的站在世界树顶端，还有的……正抱着石化的苏乐乐痛哭。

“没用的。”白无常抬手，黑雾中升起十二根祖巫图腾柱，“当烛龙的双眼重合，所有时间线都会收束到同一个终点。你父亲早就知道，所以才把苏乐乐的血脉和你绑定。”

苏乐乐突然扑来。她的瞳孔已变成竖瞳，青鳞覆盖的指尖划向龙野咽喉，却在触碰到他左臂鳞甲的瞬间骤然停顿。龙野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指尖的鳞甲轻轻蹭过他臂上的烛龙纹，像小时候分糖炒栗子时那样小心翼翼。

记忆闪回如潮。龙野想起七岁那年，苏乐乐把最大的栗子塞进他掌心，糖纸在她指尖留下红色烫痕；想起十三岁暴雨夜，她蹲在巷口叠千纸鹤，说“把好运折进去”；想起刚才在祭坛，她金色的血液滴落在焦黑的糖纸上，竟没有腐蚀出半点痕迹。

“糖分……”苏乐乐的喉间发出破碎的音节，青鳞覆盖的胸口剧烈起伏，“三块……”

左臂的烛龙鳞甲突然爆发出强光。龙野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鳞甲深处涌出，顺着经脉流向掌心，离卦火纹与青鳞之力在体内交汇，竟形成阴阳鱼的图案。他看见自己的瞳孔分裂成两半，一半燃烧着业火，一半覆盖着青鳞。

“阴阳龙兽形态。”白无常的声音带着惊讶，“看来情感共鸣真的能解锁双武魂融合……但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地面突然震动。龙野低头看见自己和苏乐乐接触的皮肤正在石化，鳞甲边缘泛起青灰色，像被岁月提前侵蚀的岩石。怀表的齿轮碎片从口袋里飞出，嵌入他臂上的鳞甲，表盘上的烛龙纹重新完整，却在中心裂开一道血红的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