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羽的回应是用中文说：\"你香水太浓了，熏得我直播间观众都要吐了。\"她故意用这种粗俗的翻译腔，我知道是为了给警方定位争取时间。

当第一个打手冲向我时，美羽抄起滚烫的电水壶泼了过去。惨叫声中，我抡起三脚架砸向第二个人膝盖——在西安街头打架长大的经验此刻派上了用场。

\"爽朗！左边！\"美羽突然用中文喊。我下意识蹲下，她扔过来的辣椒粉罐正好砸中偷袭者的眼睛。这种默契让我们在最初的混战中占了上风，但对方很快掏出了甩棍。

后背撞上墙壁时，我听见美羽在念日文诗：\"散ればこそ いとど桜は めでたけれ...\"（正因为会凋落，樱花才如此美丽...）这是她在分散敌人注意力。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时，佐藤的秘书正用枪指着美羽的太阳穴。\"直播还在继续哦，\"美羽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现在全日本都知道你拿的是中国产92式仿制手枪了。\"

秘书脸色骤变的瞬间，我扑了上去。枪响时我以为自己中弹了，直到看见秘书手腕上插着美羽的发簪——那支她总说是奶奶遗物的珍珠簪子。

警察破门而入的画面被美羽胸前的手机忠实记录。当镜头重新对准她血迹斑斑却笑容灿烂的脸时，弹幕彻底疯狂了。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里，我数着美羽睫毛投下的阴影。医生说她只是轻微脑震荡，但要求观察24小时。夕阳透过窗帘，把她病号服上的血迹照得像盛开的红梅。

\"直播峰值人数八百七十万，\"我划着手机汇报战果，\"佐藤在机场被拦截，他秘书已经供出三条跨国犯罪线路...\"

美羽突然用日语打断我：\"爽朗，好きです。\"（我喜欢你）

我手一抖，手机砸在脸上。这个表白太突然，就像她直播时突然解和服腰带一样不按套路出牌。

\"额...俺也一样？\"我用《三国演义》台词回应，换来她一个枕头攻击。

最后我用陕西方言唱了段秦腔《花亭相会》作答，跑调跑到姥姥家，但美羽笑得伤口都疼了。她勾住我脖子往下拉时，我闻到她发丝间的血腥味和残留的洗发水香。

这个吻带着药苦味和铁锈味，还有她偷偷舔掉的我嘴角的西瓜霜。窗外暮色四合，护土推门看见我们时，咳嗽声惊飞了窗外一群麻雀。

三天后，美羽拆线时收到两份礼物：一是她母亲从秋田寄来的亲手做的樱饼，二是我用直播打赏金买的徕卡m10。\"赔你的，\"我指指她摔坏的旧相机，\"定情信物得讲究点。\"

她调试新相机时，镜头始终对着我。\"别拍我后脑勺，\"我转身抗议，\"佐藤画靶心的位置还没消肿呢。\"

美羽按下快门，定格我龇牙咧嘴的样子。\"这样最好，\"她展示屏幕，\"真实的，活生生的，我的中国男友。\"

我们计划下个月去秋田接她母亲来西安常住。至于工作？有个中日合资的文化传播公司已经找上门来，想签我们做跨国旅行节目主持人。

直播事件过去两周后，田中警部寄来一份剪报——佐藤集团的股价跌到历史最低点。随附的字条上写着：\"桜井さん、お见事でした。\"（樱井小姐，干得漂亮）

现在每天清晨，当回民街的梆子声响起时，美羽会条件反射地找直播按钮。而我总是趁机偷拍她晨光中的侧脸，这些照片渐渐填满了那台徕卡的内存卡。

有时候她会突然卷起袖子，对着阳光看那些渐渐淡去的疤痕。\"不遮了，\"她宣布，\"这是我的勋章。\"

而我背上的淤青变成黄色时，美羽会用秋田方言唱奇怪的童谣给我擦药。虽然听不懂歌词，但调子让我想起华阴老腔——同样粗糙，同样直击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