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者把话传了进去,孙团长听说有人送粮食,喜出望外,立即召见。张国良被领进面见。张国良自我介绍一番后,又说道:“听说你们是冯将军的部队,我特意给你们送来粮食,和军饷。”团长听了很感动,觉得在这饥荒严重,军粮军饷筹措极度困难的情况下,有人能亲自送来粮饷,无疑就是雪中送炭。
孙团长抓住张国良的手激动地说:“有这样好乡亲,何愁饥荒难度?何愁天下不能太平?”随即派一个排前去迎接送粮队伍。当送粮队伍到了县委大院,将粮食,马匹以及军饷送到孙团长面前。
孙团长看到粮食马匹,如获至宝。再次握住张国良的手说:“你是地方官员的典范,张国良,国家的栋梁,你的名字我记下了,我会向冯将军亲自上报,你这样的人物,应该要有大用场。通信员,去让伙夫给乡亲做顿饭吃,以表感谢。”
转过对众乡亲喊道:“大家辛苦了!感谢大家为我们送来了粮食,我们部队的伙食不好,在这里就是填饱肚子,希望大家吃好。”
张国良也感谢了孙团长,领着自己的人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就连夜赶往回家的路,走到回家的路上,就像卸了重担似的,感到浑身的轻松,终于完成了一件事情,望着起伏,朦胧的山梁,张国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想着,今天无意中,能把粮食,贡献给冯将军的部队,真是太蹊跷了,就像有着神仙指路一样。
张国良一行回到张家堡,已是第二天拂晓时分,奔波一天一夜的他,就想早早回家休息。回到家里,倒身就躺在炕上。
玉芝将厨房做的晚饭端了过来,看见他已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玉芝实在不想打扰他,可又想起他赶了远路,没吃就睡,肚子饿的怎么行?上前去叫他:“掌柜的,掌柜的,起来吃饭,吃了再睡。”
张国良被叫醒,起来洗了把脸,才有点清醒,看着一碗面说道:“刚才睡了一会好觉,好解乏,真感觉有点饿了。”端起碗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玉芝记起一件事,从旁边拿出一张纸,递给张国良说,“韩家庄差人送来的,你看看。”
张国良拿过来一看,笑着说:“这九先生邀请我们张家堡的护村队后天赴宴, 答谢救命之恩。九先生这人说话,真是实打实,那天晚上说的,这就要兑现。”
“要我说,也是应该的,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还不值他请一顿饭吗?”玉芝很坦然的说,救命之恩,理当感谢。
“是呀,要不九先生过意不去,非得请客不行。好的,这几天大伙也挺辛苦,去吃顿酒席,犒劳一下大伙,让大伙也高兴一下。”张国良欣然接受,他想借机会,去各村转了一圈,查看了护村队落实的情况,并通知护村队的成员,集中到张家堡,请气功师傅来教功夫,然后分头行动。
到了九先生请客的日子,张国良也没有客气,领着前去救人的一帮人,按时赴宴。
到了韩家,九先生兄弟俩已摆好酒菜,招呼大家上桌坐定。九先生首先端起一大碗米酒,大声说道:“首先感谢大家的光临,再谢大家不顾个人安危,去到土匪窝救我性命,我先干一碗。”大家一齐端起米酒碗,碰得响亮,直喝进肚。
接下来九先生便开始了感谢词:“张保长,各位弟兄,今天我们能坐在一起,这都归功于大家能舍命,在土匪窝里把我救出来。那天晚上我被土匪拉走的时候,我当时觉得,这下进来土匪窝,就回不来了,土匪能让你回来吗?我到了五凤脚,那个土匪让我给牲口看病,给我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说要给我粮的钱,又要给我三弟的人命钱,我当时天真的认为,那个管事的够仁义的,我还幻想着,他能给我在土匪头那里要下钱来,让我回家。还是张保长说的对,土匪能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给你吗?我现在才明白了,那个土匪,就是个笑面虎,他就是要哄骗我,让我给牲口看病,等看完病,没用了,他们肯定就会卸磨杀驴,把我杀掉,尸体都不会埋,就会扔到沟里喂了野狼。他们不会让我这个外人,把藏马的五凤脚,给人说出去,让外边的人知道,五凤脚还能保得住吗?幸亏张保长和兄弟们及时赶到,我才逃离了土匪窝,要不,我肯定成了孤魂野鬼了。今天我备了薄席酒菜,感谢张保长和大家的救命之恩,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感谢大家。”大家一片喊声,九先生接着说:“让张保长也说两句。”
张国良也站立起来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今天九先生宴请大家,感谢大伙冒着危险,去救他的命。对他这份盛情,我代表大家表示感谢。近两年天旱歉收,盗贼四起,土匪猖獗。我们三道梁地势偏僻,政府管理不善,不管不顾,三道梁上的安全,就要靠我们自己,现在,我们的护村队已成立,希望我们这些人,能起到积极的带头作用,保我们三道梁上的安宁,确保我们三道梁上所有人的安全,来大家干一碗。”
大家都举起碗准备喝的时候,金珠端着小碗,跑到九先生面前高喊:“大,我也要碰。”九先生抱起金珠一起和张国良碰起碗来。
人们坐下开始吃饭了,张国良打量了一番金珠,觉得活泼可爱,就向九先生问道:“这是你女儿?长得挺心疼的,多大了呀?”随口就问了一句。
九先生回答:“是的,金珠,喊叔,问叔叔好。”
金珠发着稚嫩的声音喊道:“叔叔好!”
九先生随即答道:“五岁了,可淘气了,我回家,就缠着我。”
“这说明孩子亲你呀!我的那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听话的,见了我就躲得远远地,唉,被他婆惯的不像样子了。”看见别人的孩子,张国良就想起自己的孩子,发出来感叹。
“男孩怎能和女孩相比,女孩比较粘人,男孩肯定淘气。”九先生说出自己的感受,他觉得金珠就是这样。
这时,李梅花过来,看见九先生抱着金珠,就说道:“一转眼就不见人了,跑到这里来闹了,张保长,让你见笑了,金珠快来,大人有事忙,别在这里捣乱了。”说着牵着手就领走了,金珠还扭着屁股不愿意跟她回去。
看着金珠远去的影子,张国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觉得有亲切感。也许就是有钱人,都愿意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心理在作怪。他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把这个女孩给自己的儿子定一个娃娃亲,岂不甚好。比自己的小儿子小两岁,刚正好,想得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九先生看见张国良自己发笑,好奇的问:“张保长,你笑什么?”
张国良趴在九先生耳朵边说:“我看你的小女很可爱,咱们两家定个娃娃亲,你看怎么样?”九先生听了喜出望外,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把,“行呀。”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在场的人都跟着一起傻笑,但不知两个人真正的笑什么?他们的笑声,促使着这帮人放纵的海吃海喝,以至于在这山村里,到处都飘着酒香。
晚上张国良回到家里,虽然酒意未退,但心里清楚,自己和九先生的口头约定,必须有个真凭实据,免得日后说是,酒桌上的戏言,不能当真。他给自己的母亲,以及老婆玉芝说了此事。
老母亲不以为然,无所谓的样子。而老婆玉芝却坚决反对,认为年龄太小,变化太大,十几年后,又会是什么样子谁能知道?张国良认为,自己看人也不会错到哪里去?既然已说出,就不能失了信,人言千斤重,人面值千金。自己在三道梁上说话,唾沫星也要砸个坑。
过了两天,张国良和管家一同去往韩家庄,以管家为媒,送上聘礼。他要的是,这个酒桌上说的话,变成真正的事实。
能攀上三道梁上,头号家庭作亲家,九先生两口自然也高兴地不得了。两家互换生日帖子,交了点礼金,给一对小人定下了终生大事。九先生将自家老大韩兴仁叫来陪客,对两家结亲作为见证。老婆李梅花忙前忙后,给客人做下丰盛酒菜,以表达主人对客人的极度热情,和对这门婚事,打心眼里的高兴和满意。
人生就是这奇怪,就在你不经意间,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拉着你,走向自己不清楚,不明白的未来。自己的命运,被岁月的波澜,冲到未知的远方,谁也不知道要漂到哪里?
真是: 人生命运谁注定,生来疑在运中行。
有缘相聚无缘散,恰在迷雾飘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