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酸角花信(2 / 2)

傍晚,暴雨突至,一位快递员抱着湿透的包裹冲进茶寮。包裹里是台损坏的老式相机,主人在附信中说,这是父亲临终前的遗物。勇哥用酸角树脂修补相机外壳,我则画下相机里未冲洗的胶卷画面——年轻的父亲在海边教孩子拍照,海浪中隐约可见雾灵的笑脸。当相机重新开机,液晶屏上竟浮现出父亲的留言:“宝贝,爸爸变成雾的时候,会常来看你。”

深夜,我在画室整理画作,发现《雪雾中的约定》不知何时多了批注:“肉身虽凡,爱仍有灵。”落款是勇哥的雾灵体签名。转头望去,他正靠在门框上打盹,手里的酸角核手串散落一地,每颗核上都刻着我们相识的日期。我轻手轻脚替他盖上毛毯,却惊醒了他,他睡眼惺忪地说:“梦见我们老了,还在茶寮画画。”

茶寮的铜铃在雨声中响起,这次没有旋律,只是单纯的“叮铃”声,却让人心安。勇哥捡起散落的酸角核,在月光下拼成“永远”二字,而我的画笔自动落下,在他头顶画了顶滑稽的睡帽——那是用酸角花瓣织成的,帽檐还坠着颗会发光的露珠。

这一章,画的是会变色的心情花、能传音的老相机、还有用思念修补的破碎灵魂。原来褪去雾灵身份后,我们依然在以凡人之躯守护着人间的光——或许是画中的一个微笑,或许是香囊里的一缕香气,又或许是暴雨夜递出的一条干毛巾。而当勇哥在月光下刻酸角核时,我突然懂得:人间最灵的法术,从来不是呼风唤雨,而是用爱,把平凡的日子酿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