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来,发现字条被贴在工作室墙上,旁边多了张速写:我睡觉时张着嘴的蠢样子。
梅雨季快结束时,阮清的父亲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老爷子住在钟山脚下的老别墅里,院子里种满了紫藤。
\"清清说你做饭不错。\"老爷子递给我一条围裙,\"今天你主厨。\"
我差点把锅铲掉地上:\"我就会煮面条...\"
\"他撒谎。\"阮清推我进厨房,\"他做的红烧肉比金陵饭店的还好吃。\"
最后我做了四菜一汤,汗湿了两件t恤。老爷子尝了口红烧肉,眼睛一亮:
\"这手艺,开个小餐馆绰绰有余。\"
我挠头:\"还真想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阮清猛地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随便想想。\"我给她夹了块鱼,\"送外卖总不能送一辈子。\"
回家路上,阮清异常安静。直到进了电梯,她才突然问:
\"欢喜,如果真开餐厅,你想卖什么?\"
我被她问住了:\"就...家常菜?肉末茄子、糖醋排骨什么的。\"顿了顿,\"再弄个明档,现包小馄饨。\"
她眼睛亮起来:\"我要投资。\"
\"别闹。\"我捏她鼻子,\"你那钱留着买颜料吧。\"
当晚,我梦见自己开了家小馆子,阮清在收银台画画,墙上挂满了她的作品。醒来时发现她正趴在我胸口画速写。
\"早。\"她亲了亲我下巴,\"今天陪我去看店面?\"
我彻底醒了:\"什么店面?\"
她狡黠地笑了:\"刚好有朋友要转让一家小餐馆...\"
我花了一周时间才说服她别冲动。但自那以后,工作室的角落里多了个用外卖保温箱搭的\"微型餐厅\",我时不时往里添个\"新菜\"——其实是用橡皮泥捏的。
阮清的新系列《铁窗与翅膀》在圈内引起不小轰动。开幕式那天,我穿着阮清新买的西装站在角落,看着衣着光鲜的人群对着那些脱胎于我过往的作品评头论足。
\"这位就是灵感来源吧?\"一个戴珍珠项链的女人打量我,\"真是...特别。\"
阮清挽住我的胳膊:\"他是我的合伙人。\"
女人惊讶地挑眉:\"哦?也是艺术家?\"
\"餐厅合伙人。\"我笑了笑,\"很快开业,欢迎来吃霸王餐。\"
珍珠项链讪笑着走开了。阮清掐我腰:\"谁准你打广告的?\"
我搂住她的腰:\"老板娘准的。\"
展览结束后,我们去了第一次约会的鸭血粉丝摊。阮清把高跟鞋脱了,光脚踩在塑料凳上。
\"欢喜。\"她突然严肃起来,\"我想把工作室二楼改造成餐厅。\"
我一口粉丝差点喷出来:\"你疯了?\"
\"认真的。\"她眼睛在路灯下亮得惊人,\"你做饭,我收银。闲时我画画,你送外卖。\"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确定没在开玩笑:\"你知道开餐厅多累吗?\"
\"知道啊。\"她踢了踢我的小腿,\"但你喜欢。\"
那晚我们蹲在马路牙子上,用树枝在地上画餐厅布局图。阮清坚持要留一面墙做\"艺术角\",我则坚持厨房必须够大。
\"叫'欢喜小馆'怎么样?\"她靠在我肩上问。
我摇头:\"太土了。\"
\"那...'清欢'?\"她眨眨眼,\"人间有味是清欢。\"
我心头一热:\"这个好。\"
回家后,我发现阮清的素描本上已经画好了LoGo设计——我的外卖头盔和她的画笔交叉在一起。
雨又开始下,但这次我们都没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