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庾进终于舒展眉头,道:“贤婿所言极是,权衡利弊,此计可行。但如何说服萧瑾言,还需从长计议。”
褚良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岳父放心,良辰自有妙计。只待时机成熟,定能让萧瑾言心甘情愿,与我们站在同一条船上。”
庾进的面容显得格外凝重,他缓缓开口,道:“贤胥所言,确是至理名言。”
褚良辰紧握双拳,道:“眼下局势,魏无疾那厮已位极人臣,一手遮天,朝纲独霸,其势力盘根错节,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牢牢控制着朝野上下。岳父大人虽心怀天下,一身正气,但单凭一己之力,要想扳倒这尊庞然大物,无异于以卵击石。”
说到这里,褚良辰微微一顿,目光转向窗外,夜色如墨。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世间之事往往峰回路转。庾、萧两家,虽历来政见不合,各有立场,萧瑾言更是因理念相左而不屑与岳父为伍。但在这国家危难之际,个人恩怨又算得了什么?为了大局,为了我们共同的信念,为了这片土地的安宁与正义,我们必须搁置争议,携手并肩。”
褚良辰顿了顿,又道:“试想,若庾、萧两家能够冰释前嫌,强强联合,那将是一股何等强大的力量!到那时,魏无疾的权势再大,也终将在正义的铁拳下土崩瓦解。而岳父大人,您将以卓越的功勋和无私的高尚,成为首席宰相,引领这个国家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
庾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他轻轻拍了拍褚良辰的肩膀,又道:“说得对,贤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个人的荣辱得失,在这大局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就让我们携手,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为了心中的理想与信念,共同迎接那即将到来的风雨兼程吧!”
庾进又缓缓对褚良辰说道:“贤婿,不过,你这计策虽好,可问题却不容小觑。老夫平日里与萧家,确实是少了些往来,未曾交汇。萧瑾言此人,性情刚烈,智勇双全,他未必愿意轻易与老夫携手,共谋对付那狡猾多变的魏无疾。”
褚良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胸脯,向岳父保证道:“岳父大人请放宽心,良辰此番定当全力以赴,亲自踏入那齐国公府,游说萧瑾言。良辰虽不才,却也有一张能言善辩之嘴,说服萧瑾言,让他明了与我们联手,乃是除暴安良、利国利民之举,共除那魏无疾老贼,还朝堂一片清明。”
心中暗自思量,褚良辰不禁哑然失笑,心说:我和萧瑾言,岂止是熟识那么简单?我们共饮过无数壶酒,畅谈过无数个日夜,此次前去,说是游说,实则更像是老友重逢,叙叙旧情罢了。
庾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期待。他拍了拍褚良辰的肩膀,赞许道:“贤婿如此安排,真是再好不过。你不仅智勇双全,更兼有一颗赤诚之心,老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得婿如此,实乃吾之大幸。此番若能成功说动萧瑾言,你我二人联手,再加上萧瑾言的力量,那魏无疾老贼,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志在必得的决心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褚良辰缓缓开口,又道:“岳父大人所言极是,岳父与萧瑾言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如今,我与萧瑾言因着珍儿与馨儿的缘分,也成为了连襟,咱们这之间的关系,岂不是更加亲密无间,犹如一家?过往岁月里,或许因种种缘由,我们之间存在过一些误会与隔阂,但在今日看来,那些不过都是风雨过后的浮云,终将散去。”
庾进闻言,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皱纹在眼角堆叠,却难掩那份由衷的喜悦。
他轻拍着褚良辰的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释然:“贤婿说得好啊,毕竟你们都是我庾进的女婿,是我庾家的半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前的那些误会,就像是冬日里的寒冰,早该随着春风的吹拂而消融殆尽了。”
褚良辰闻言,亦是会心一笑,继续道:“岳父大人说得极对,一个姑爷半个儿,如今咱们与萧瑾言兄,不仅是亲上加亲,更是心连心的一家人。就连良辰与珍儿的结合,也是多亏了馨儿的从中说媒,这份恩情,良辰永生难忘。”
庾进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没错,贤胥,你说得对,你此刻便前往齐国公府吧,带去我们庾家的问候与诚意,也让世人知晓,我们两家,早已是不分彼此的一家人了。”
褚良辰闻言,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期待:“岳父大人,良辰这便前往,定不负所托,让这份亲情,绚烂而长久。”
言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向着齐国公府的方向行去。
翌日,齐国公府,正厅。
天空如同被墨汁浸染,乌云密布,沉闷的雷声在远处轰鸣,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雨点开始稀疏地落下,渐渐地,变得密集而急促。
雨水沿着府邸的屋檐急速滑落,形成一道道银色的水帘,溅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连续的声响。
在这风雨交加的时刻,褚良辰手持一把历经沧桑、焦黄色的老伞,缓缓步入了府邸的大门。雨水顺着伞缘滴落,与地面上的积水交织成一幅幅流动的画卷,而他,便是这幅画中最引人注目的风景。
步入正厅,褚良辰轻轻地将那把老伞倚靠在门边,伞面上的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扬扬地洒落。他微微侧身,轻轻抖落衣襟上的雨水,动作优雅而不失从容。
“瑾言,别来无恙。”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萧瑾言闻言,抬头望向这位老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慨。
“良辰,咱们又见面了。”
褚良辰微微一笑,道:“敢问萧护军的府上可有琴否?”
萧瑾言闻言,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良辰,你要琴作甚?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歌舞坊,没有那些莺莺燕燕的脂粉气。”
褚良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道:“萧护军,只要听良辰弹奏一曲,便立即能明白良辰的心意。”
随着褚良辰的话语落下,整个正厅仿佛都静止了,只留下窗外雨声潺潺,与即将到来的未知旋律。
萧瑾言心中暗自思量,褚良辰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不请自来,难道真的是为了给他弹奏一曲?想到此处,他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既然这位褚良辰有如此雅兴,他又何乐而不为,姑且就让他弹上一弹,看看这葫芦里究竟藏着怎样的乾坤。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声调,冲着门外朗声喊道:“夫人,可否进来一趟?”
话音未落,只见庾馨儿身着一袭淡雅长裙,步伐轻盈地步入正厅。她的目光在触及褚良辰的瞬间,微微一闪,似乎带着几分惊讶与不解。
而褚良辰则是微微欠身,以一个标准的文人手礼,温文尔雅地说道:“见过夫人,多时未见,夫人风采依旧。”
萧瑾言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夫人,你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今日重逢,也算是缘分。”
庾馨儿闻言,脸上绽放出温婉的笑容,她轻启朱唇,语声清脆如铃:“那是自然,如今褚侍郎与我夫君既是连襟,理应称呼我为小姨子才是。况且,若论起来,我还是褚侍郎与我姐姐这段姻缘的媒人呢。”
萧瑾言一听,心中不禁嘀咕:什么玩意?善良的小姨子?这剧情发展得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如鼓点般快速盘算着。而庾馨儿与褚良辰之间那微妙的气氛,更是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刺激与好奇。
萧瑾言缓缓转过身,对着一身淡雅服饰、面容温婉的庾馨儿轻声道:“夫人,劳烦你去取一把琴来,褚侍郎今日雅兴大发,欲为我们弹奏一曲,以助这良宵美景。对了,也让萱儿过来听听,褚侍郎的琴艺,定能让她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