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怜月轻叹一声,言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难道身为一国之君,便能肆意践踏道德,胡作非为而不受制约?刘坤此人,倒行逆施,恶行昭彰,长此以往,必失民心,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到那时,祖宗基业,恐怕也要摇摇欲坠了。”
这番肺腑之言,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清风,悄然拂过魏无疾的心田,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最为忧虑的弦音。
魏无疾暗自思忖,刘怜月所言,正是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眼下的刘坤,愈发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亲小人而远贤臣,对忠言逆耳充耳不闻,其行为举止,无不透露出江山社稷岌岌可危的信号。魏无疾仿佛已经嗅到了那股不祥的气息,预示着风雨欲来,帝国的辉煌或许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正当魏无疾深陷困境,眉头紧锁,几乎要被绝望的潮水淹没之时,一抹灵光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倏然划破了他心中的阴霾。他发现了一剂或许能解救这摇摇欲坠局势的人——刘怜月,那位令刘坤痴迷不已,对其言听计从的“大宋第一美人”。
念及此,魏无疾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缓缓转向刘怜,轻声道:“呵呵,殷淑仪啊,老夫初时确有微词,认为圣上为博红颜一笑,不惜触怒天下,实非明智之举。然而时至今日,老夫…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了。”
刘怜月眉宇间掠过一抹困惑,轻声问道:“魏无疾,此言何意?”
魏无疾稍一迟疑,目光深邃,缓缓而言:“殷淑仪,老夫阅人无数,断不会看错。你绝非池中之物,乃是温婉贤淑,心怀大义,堪当母仪天下重任的皇后之才。你能令陛下倾心不已,唯有你之言,方能入驻陛下心田。陛下会因你而蜕变,由那曾经的昏聩之君,一步步走向圣明。”
刘怜月闻言,温婉一笑,轻声道:“秦国公谬赞了,我不过蒲柳之姿,怎敢当此重任。”
魏无疾轻叹道:“圣上能得殷淑仪相伴左右,实乃天大之福,不仅福泽帝王,更是国家社稷之幸,黎民百姓之喜!如此观之,圣上身边有殷淑仪统摄六宫,其益处远胜于雄师百万。即便因此承受世间非议,亦是值得之举。”
刘怜月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苦笑中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怒火,她幽幽道:“呵呵……这不过是你与刘坤的单方面幻想罢了!你们如此作为,不过是冷酷地将我一生的幸福埋葬于尘埃之下。”
魏无疾闻言,面色一黯,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歉疚。
刘怜月之言,字字珠玑,诚然揭示了这不过是刘坤与魏无疾的一场空想,且其结果偏偏与愿相违。刘坤此人,骨子里便镌刻着昏聩之君的烙印,已深陷泥潭,无法自拔,确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纵使刘怜月拥有成为贤良内助的潜质,能以温婉之姿,规劝夫君,匡正其失,但这一切终归只是外因助力,难以触及根本。
刘怜月之力,犹如蚍蜉撼树,所能施展的范畴极其有限,她难以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所在。更何况,此时的刘怜月,心已系于萧瑾言,正暗中筹谋,助其一臂之力。世事如棋,局中人各有宿命,刘坤与魏无疾的一厢情愿,终究只能化作一场空梦,随风而散。
十日后,楚国公府,偏厅。
天空如同被一层厚重的灰纱轻轻覆盖,月光虽皎洁,却似乎被无尽的阴霾稀释,星星也稀疏得可怜,偶尔闪烁一两下,仿佛是大自然在这压抑氛围中最后的挣扎。夜风带着一丝寒意,轻轻拂过古老而庄严的府邸,发出低沉的呜咽声,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褚良辰步伐稳健而迅速,穿过曲折的走廊,最终停在了庾进的书房前。他轻轻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只见庾进正端坐在案前,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棘手的问题。昏黄的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更添了几分神秘与紧张。
“岳父大人,”褚良辰低声而坚定地说道,“魏无疾那老贼,树大根深,其势力已如蜘蛛网般密布朝野,与您之间更是水火不容,他对您恨之入骨,欲置您于死地而后快。若不及时采取行动,只怕早晚会大祸临头,到时悔之晚矣。”
庾进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茶水溅落在桌上,形成几点斑驳的水渍,恰似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贤婿所言极是啊,”他长叹一声,目光中闪烁着愤怒与无奈交织的光芒,“魏无疾这老贼,实乃老夫心头的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老夫恨不能即刻亲手将其除去,以解心头之恨。”
褚良辰闻言,眼神更加坚毅,他缓缓走到窗边,凝视着外面那片被夜色笼罩的世界,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
“眼下最可怕的,并非魏无疾那庞大的势力,而是他狡猾多变,行事从不按常理出牌,让人防不胜防。”
他转过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的弱点,一击毙命,否则,夜长梦多,后果不堪设想。”
庾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他站起身,走到褚良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有力:“贤婿,你我同为一家人,此刻更是同舟共济之时。你放心,老夫定当倾尽全力,与你一同对抗那魏无疾老贼。哪怕前路再艰险,我们也要闯出一条生路,让那老贼知道,我们庾家之人,绝非任人宰割之辈!”
褚良辰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望着面前一脸惶然的庾进,缓缓开口,字字铿锵:“岳父大人,恕良辰直言不讳,一旦那魏无疾起了加害您之心,您便是插翅也难飞,必死无疑。到那时,非但您老人家难逃此劫,就连良辰与我的爱妻,您的掌上明珠,亦将被无情地卷入这场风暴之中,全家上下,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庾进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茶水溅落在衣襟上也不自知,只喃喃自语:“啊?贤婿,这可……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叫老夫如何是好?”
褚良辰见状,心中虽急,面上却更添了几分坚定,他上前一步,双手轻轻搭在岳父肩上,道:“岳父大人,咱们庾家绝不能坐以待毙,任由那魏无疾肆意摆布!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方能在这波涛汹涌的局势中稳住脚跟,保全家族上下。”
庾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声道:“贤婿所言极是,真真是字字珠玑,令老夫有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只是……只是贤婿啊,咱们眼下这局势,究竟该如何是好?”
褚良辰目光深邃,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来:“岳父大人,依良辰之见,那魏无疾狡猾多端,心狠手辣,确是非常人所能对付。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不能有丝毫懈怠。我们需暗中集结力量,不动声色地削弱他的势力,同时寻找他的软肋,一击必中。此外,还需设法联络那些同样对魏无疾心怀不满的势力,联手抗敌,方能增大胜算。”
说到此处,褚良辰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在那无形的棋盘上布下了精妙绝伦的一局棋,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将对手逼入绝境。
庾进眉头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缓缓道:“哦?这究竟是何缘由,竟让贤婿如此笃定?”
褚良辰站起身,步伐稳健,目光如炬,他深吸一口气,道:“岳父大人,良辰细细思量,理由有三,且听我细细道来。其一,魏无疾此人,位极人臣,身为当朝首辅大臣,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试想,若岳父大人能巧妙布局,一举扳倒这位权臣,并顺利取而代之,那岳父便将成为这大夏王朝的首席宰相,权柄在手,何愁大事不成?”
说到此处,褚良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其二,魏无疾此人,不仅是岳父大人仕途上的绊脚石,更是心腹巨患。他无端生事,处处与岳父作对,仿佛岳父的存在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不拔不快。更令人费解的是,岳父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却像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誓要将岳父置于死地而后快!如此行径,岂能不令人心寒齿冷?故而,从自保到反击,咱们都理应将其除之而后快!”
庾进闻言,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着褚良辰话中的分量。
他轻抚下巴上的短髭,沉吟片刻后,终是点了点头,道:“贤胥所言极是,魏无疾此人,确实留不得。只是……”
褚良辰见状,心知岳父已有决断,但犹恐其心生顾虑,连忙补充道:“岳父大人放心,魏无疾虽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党羽遍布朝野,看似固若金汤,实则内部矛盾重重,早已是外强中干。加之他近年来行事愈发嚣张跋扈,早已引起朝中不少大臣的不满与忌惮。咱们只需巧妙布局,利用这些矛盾,便能四两拨千斤,一击必中!”
说到激动处,褚良辰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胜利的号角在远方吹响。
庾进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决绝:“我说一不二,魏无疾那厮,今日算是走到头了,弄死他!”
褚良辰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沉:“岳父大人,依良辰之见,魏无疾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命悬一线。不过,要让他彻底消失于这世间,还需一番筹谋。”
庾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拍案而起:“贤婿,老夫听你一番高论,犹如醍醐灌顶,胜读十年寒窗苦读!快,细细道来,咱们该如何将这魏无疾置于死地?”
褚良辰轻轻抚平衣袖,缓缓踱步至窗前,道:“岳父,眼下的局势,犹如棋局至中盘,一步错,满盘皆输。为今之计,咱们只有一个破局之策——联合萧瑾言。”
“什么?!”庾进闻言大惊,几乎要跳将起来,“联合萧瑾言?这如何使得?老夫与那萧瑾言,朝堂之上早已是水火不容,政见相左,岂有联手之理?”
褚良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道:“岳父大人稍安勿躁,且听良辰细细道来。昔日战国,苏秦以合纵之策,联合六国抗秦,成就一番伟业;三国之时,诸葛亮亦曾联吴抗曹,智计无双。今日之局,虽不比古之战国三国,但道理相通。”
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又道:“萧瑾言虽与岳父政见不合,但此人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盟友。魏无疾一旦倒下,留下的权力真空,必将成为众人争夺的焦点。届时,若能与萧瑾言联手,不仅能迅速平定局势,更能借其之力,削弱其他潜在对手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呢?”
庾进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