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汉军多路齐发,就算想火攻,也无从下手啊!”
面对司马懿的问话,司马师只能颓然摇头。
他只是带队应对汉军的蚕食队伍,就被各种精锐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们倒是找寻了不少方士,试图复刻汉军的犀利火器,
可征召到的所谓道行高超者,善炼丹者,做出的东西根本难堪大用。
要么点燃就炸开,要么许久才冒浓烟,根本不炸,味道倒是与汉军的差不多,只是呈现的效果却大相径庭。
听闻众多工坊已经在持续改进,短时间内是很难弄出像汉军那样犀利的火器了。
如果不是近来时常有雨,延缓了汉军推进的速度,恐怕衮州徐州已经丢了。
有雨?
司马师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司马懿,喃喃道:
“父亲,近来大雨连绵,难道这个你也考虑在内了?”
司马懿捋着胡须点头道:
“正是!连日大雨,黄河水位大涨,地上悬河之段,距堤岸已不足一丈,
就算不掘开河堤,这么持续下雨,也会终归会决口,只不过不知从何处冲垮堤岸而已。
此乃天意亡汉,为父只是因势利导,小小推手罢了,非我之罪也!”
司马懿说着,咳嗽了几声,这才用手指在地图上一指:
“此计虽然狠辣,也只是苦一苦百姓罢了,徐衮二州反正守不住,这些人也迁不走,早晚是他们的。
我儿又何必替敌国百姓担忧?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损失的不过些许人命而已!”
司马师喃喃道:
“濮阳瓠子口乃是地上悬河,一旦决口,衮州徐州青州大部都将成为一片泽国,
届时生灵涂炭,百姓十不存一,望父亲三思!”
司马懿脸上透出一份狠辣,森然道:
“为父已经将衮州徐州富户工匠迁入扬州,粮草也悉数调走,至于那些不肯走的,命该如此罢了!”
见司马师还要再劝,司马懿提高了声音道:
“我儿休要妇人之仁!如此迂腐,将来如何执掌天下?
刘禅小儿压制世家,必受反噬,如今他兵强马壮,屡战屡胜,众世家不敢动手罢了。
只要掘开濮阳瓠子口河堤,黄河之水倾泻而下,汉军主力都将葬身水底。
届时东吴战船大举登陆青州,我军复取南阳诸郡,易如反掌!
届时,北有泽国遮蔽,我大军与东吴合力西进被攻,将汉军赶回西川,
届时,汉军外有强敌,内有世家动乱,自顾尚且不暇,自然无力侵扰,攻守互易也!
那时为父才好放心将这份基业交给你啊!”
司马师还想再劝,嘴唇翕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回想史书记载,元光三年(公元前132年),黄河在瓠子口决口,造成的严重损失。
黄河水冲决瓠子河堤后,流入钜野泽,将淮河、泗水连成一片,
最终致使梁地、楚地等十六郡国均被水淹,濮阳一带尽成泽国。
数十万百姓被淹死,三州多地数十年没有恢复元气,那还只是天灾决口,这次可是要人工开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