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念一组名字——王铁柱、李淑芬、陈建国…这些是临江城后勤工坊的工人。他们用60天时间，造了12万件防护甲、8万把等离子短刃。前线的战士说，穿上临江造的甲，就像多了个亲妈在背后护着。”

小芸的哥哥王铁柱？萧母突然想起，上周那个总把焊枪握不稳的瘦高个，原来叫王铁柱。她眼眶发热，听见萧宇继续说：

“我知道，后方的同志们缺吃的、缺睡的，甚至缺干净的水。但你们知道吗？昨天东黑防线的战士们说，他们在防护甲里摸到了糖纸——是你们偷偷塞进去的。”

“那糖纸是粉色的，印着‘平安’两个字。战士们含着糖渣说，这比任何止痛药都管用。”

工坊里响起抽噎声。阿强抹了把脸，捡起地上的焊枪：“萧帅说得对，咱塞的不是糖，是命！”

“还有件事要告诉大家。”萧宇的声音突然轻了些，像在说私房话，“我妈在临江工坊当焊工，我爸当后勤。他们昨天给我寄了封信，说‘小宇，你在前线当盾牌，我们在后方给你打盾牌’。”

萧母的手猛地捂住嘴。她想起昨晚和萧父蹲在避难所的地铺上写信，用铅笔在皱巴巴的烟盒背面写：“小宇，别担心我们。工坊的老李头把结婚时的金戒指熔了，说给战士们的甲加层金，能挡邪。我们都好，你也要好。”

“所以，我想对所有后方的家人说——”萧宇的声音里有了哽咽，“你们不是在等我们回家，你们是在和我们一起战斗。这场仗，我们不会输，因为我们的背后，站着整个人类。”

广播结束时，工坊的灯突然全亮了。原来不知何时，巡逻队修好了电路。小芸和萧父从b区回来，小芸的脸蹭了块黑灰，眼睛却亮得惊人：“萧叔说，是通风管道被岩甲兽的碎骨堵了，清干净啦！”

“萧姨，您的玉佛还给您。”小芸把玉佛塞进萧母手里，“它真的挡灾了——我搬碎骨的时候，有块石头差点砸到脚，可巧被铁棍垫住了。”

萧母笑着把玉佛挂回脖子上，转身看向工作台。不知谁在木箱上贴了张纸条，歪歪扭扭写着：“给萧帅他爸妈的甲——多打三层，要最硬的。”

“干活！”萧父拍了拍桌子，“萧帅都夸咱们了，咱得把这甲打得比铁还硬！”

“比铁还硬！”

“比铁还硬！”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里，焊枪重新爆出蓝光，照亮了墙上萧宇的照片。照片里的他望着远方，而远方的天空，正有联合军的战机掠过，尾焰在云层里划出金色的线——那是希望的颜色。

后半夜，萧母蹲在工坊角落吃冷掉的压缩饼干。小芸凑过来，往她手里塞了块糖：“萧姨，这是我藏的最后一块。您吃，我哥说甜的能让人有力气。”

糖纸是粉色的，印着“平安”。萧母含着糖，甜味在舌尖漫开。她望着墙上的照片，轻声说：“小宇，你听见了吗？咱们的糖，甜着呐。”

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前线的捷报正在通过地下光缆传来。萧母摸了摸胸口的玉佛，又摸了摸工装口袋里的信——那是萧宇的回信，早上刚收到的：“妈，我吃到糖了。甜，比任何时候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