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芸,这批防护甲的接口再加固两道!前线的战士说,岩甲兽的爪子能撕开三厘米厚的钢板!”
萧母系着蓝布围裙,从工作台前直起腰,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滴进衣领。她面前的长条桌上堆着刚做好的防护甲,金属边缘还带着焊接的余温。
“知道啦萧姨!”扎着马尾的姑娘应了一声,焊枪在护目镜后爆出刺目蓝光。她手腕上系着红绳——那是三天前前线传来的“平安绳”,说是用战士们的血染红的,能保平安。
避难所的通风管道发出嗡鸣,混着电焊机的“滋滋”声,在地下三十米的空间里织成一张网。这里原是临江城的地铁检修库,现在被改造成了“后勤工坊”,墙上挂着萧宇的巨幅照片,下方用红漆写着:“我们的盾,要硬过异兽的爪!”
“萧叔,水来了!”
十六岁的少年抱着铁皮水桶挤进来,水溅湿了他的裤脚。萧父接过水桶,给每个工人的搪瓷杯续水:“慢点,别撒了——这是最后半桶地下水了。”他的手掌布满老茧,那是从前在机械厂当钳工留下的,现在用来给战士们造甲。
“萧叔,前线今天有消息吗?”小芸摘下护目镜,眼睛亮得像星子,“我哥在张猛将军的队里,说他们昨天用新研发的电磁网捆住了五只岩甲兽!”
萧父擦了擦额头的汗,从工装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纸条。那是今早通过地下通讯站传来的捷报,他已经看了七遍:“联合军收复了东黑联盟的第三号防线,张猛将军说,咱们临江造的防护甲救了二十七个兵的命。”
工坊里响起欢呼声。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抹着眼角,她们的儿子、女婿都在前线。萧母把刚焊好的护肩放进木箱,轻声道:“孩子们在外面拼命,咱们在里面多打一片甲,就是多给他们挡一次刀。”
“叮——”
墙上的警报灯突然亮起红光。所有人的动作顿住,小芸的焊枪“当啷”掉在地上。
“避难所b区温度异常!巡逻队注意!”
广播里传来年轻的男声,带着点发颤的紧张。萧母的手一抖,护肩砸在桌上,磕出一道白印。萧父抓过墙角的手电筒,往腰间别了个扳手:“我去看看——老周头守b区的通风口,可能是管道又堵了。”
“我也去!”小芸扯下围裙,从工具柜里摸出根铁棍。她看了眼墙上的照片,咬着唇说,“萧姨,要是真出事儿…您帮我把这护肩寄给我哥,就说…就说妹妹给他多打了层铁。”
萧母攥住她的手腕:“小丫头,带着这个。”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佛,塞进小芸手心,“我儿子说,玉能挡灾。”
地下通道的脚步声渐远,工坊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萧母盯着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萧宇穿着军装,剑眉星目,和三十年前那个总把校服裤膝盖磨破的少年重叠。她摸了摸照片边缘的相框——那是萧宇重生后亲手给她装的,说“妈,这次换我给你挡灾”。
“萧姨,您看!”
年轻的学徒阿强指着墙上的收音机。调频旋钮被转到了“联合军之声”,电流杂音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这里是前线指挥部,我是萧宇。”
工坊里的人瞬间围过来。萧母的手按在胸口,能摸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今天是3026年11月15日,距离秘境降临已经过去180天。”萧宇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依然沉稳有力,“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友,失去了很多城市,但我们守住了23座大型避难所,护住了5亿同胞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