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三年深秋,汴京城的霜色裹着枯叶扑打在宫墙上。赵桓摩挲着密报上 “钨石矿脉归蔡京姻亲郑鸿所辖” 的字迹,案头新铸的 “天机锁” 泛着冷光,却因缺料无法批量锻造。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他突然想起现代管理学中的 “供应链断链危机”,此刻大宋的军工命脉,正卡在郑鸿手中。
三日后早朝,郑鸿官袍上的金线蟒纹随着跪拜起伏,手中捧着镶玉奏折:“陛下!太子殿下强征民夫勘探矿脉,搅得江南百姓不得安宁,更扬言要夺我郑家祖业!” 他话音未落,蔡京已拄着象牙笏板出列,浑浊老眼扫过赵桓:“太子此举,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朝堂顿时响起窃窃私语。赵桓盯着郑鸿腰间晃动的翡翠玉佩 —— 那是去年辽国使臣进贡的珍品,心中冷笑。他展开沈清连夜绘制的《钨石替代方案》竹简,朗声道:“父皇明鉴,儿臣勘探的并非郑鸿所辖矿脉,而是江南荒山的伴生矿。若能成功提炼,可解精钢之困。”
徽宗皇帝揉着太阳穴翻阅竹简,墨迹未干的图纸上,古法 “胆水浸铁” 之术旁画着奇怪的齿轮标记。郑鸿突然暴起:“太子这是妖术惑众!自古以来,哪有在溪水里炼钨的道理?”
退朝后,东宫书房气氛凝重。李纲将热茶推到赵桓面前,茶盏映出他紧皱的眉:“殿下,郑鸿已在江南布下天罗地网,任何勘探队伍都会被当成乱党。” 话音未落,沈棠跌跌撞撞闯进来,裙摆沾满泥浆:“不好了!哥哥带着工匠刚出城门,就被郑鸿的私兵扣下,说他们私铸兵器!”
赵桓猛地起身,撞翻了案上的《梦溪笔谈》。泛黄书页间滑落一张纸条,上面是李晚照清秀的字迹:“郑鸿近日与波斯商人密会,交易货物用黑布蒙着,形状似矿镐。” 他瞳孔骤缩 —— 波斯人掌握着比大宋更先进的采矿技术,若郑鸿引进……
当夜,李晚照提着药箱潜入东宫时,正撞见赵桓在沙盘上推演。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江南舆图》上,宛如囚困的孤狼。“我变卖了最后一处田庄,换了二十个死士。” 她将地契放在桌上,碎玉簪在火光中微微发烫,“但郑鸿有御赐的‘护矿铁券’,强攻名不正言不顺。”
赵桓突然握住她的手,触到掌心新添的伤口:“这是怎么弄的?”“今日去贫民窟施药,看见郑鸿的人在强征少年挖矿,我……” 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用簪子划伤了一个监工。”
赵桓心头一颤,想起儿时李晚照连只蝼蚁都不忍踩死。他取下腰间齿轮玉佩,塞进她手中:“明日去城郊破庙,找一个戴斗笠的铁匠,把这个给他。” 玉佩内侧刻着的 “专利” 二字,在黑暗中泛着隐晦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