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你要多休息。”林医生生气的样子有些可爱。
她双手叉腰地站在门口,白大褂下露出粉色运动鞋的鞋尖,随着不满的情绪轻轻点着地板。医用口罩挂在一侧耳朵上,露出微微鼓起的脸颊。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户,给她蓬松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看起来像只炸毛的小动物。
“我就这样走走,应该没事吧……”安权小心地说道。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拐杖碰到身后的木柜,发出“咚”的声响。柜子上摆放的药剂瓶轻轻摇晃,里面深色的液体折射出诡异的光斑。
林医生不满地撇着嘴:“要遵守医嘱,你不知道吗?”
她快步走过来时,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晃动着,金属部分反射着冷光。纤细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按在安权手腕上,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却涂着已经有些剥落的粉色指甲油——这是末世前生活的最后痕迹。
林雨,也就是林医生。从凯尔那里得知,她的父亲是附近最有名的医生,而她也遵循父志,学了医,同样在医学上有很高的天赋。
药柜上摆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搂着少女时期的林雨,背景是某所着名医学院的校门。照片一角有咖啡渍,像是被人哭湿后又晾干的。
同样的,因为其父的经济收入很高,她其实也算个富二代,在家里娇生惯养,所以也有着自己的小脾气。
此刻这个小脾气正体现在她皱起的鼻尖上——那里有几颗小小的雀斑,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为了不惹恼这位“大小姐”,安权赶紧回到了房间。木门关上的瞬间,他长舒一口气。
然而安权并不想躺到床上,于是拿起了追踪器。追踪器的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发出幽蓝的光,映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将那道伤疤照得格外狰狞。
安权死死地盯着那个红点,眼中闪过了慕皓垂死的画面。电量图标已经变红,像是一滴将落未落的血。屏幕裂纹延伸过那个红点,仿佛将它钉在了地图上。安权的指甲不自觉地抠进木地板,在陈旧的漆面上留下几道新鲜的划痕。
他调出红点的移动路线,发现阿尔法似乎已经选择了“定居”,红点几乎没有动过,一直在一个范围内活动,最近的时候,离庄园甚至只有二十公里。
安权有些担心,阿尔法一旦发现了这个庄园,肯定会对这里的幸存者们下手。
思索良久,安权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凯尔,让他们做好准备。
刚出门,就发现林雨在门口站着,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她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白大褂下摆沾上了墙角的蛛网。见安权出来,她得意地扬起下巴,露出纤细的脖颈线条。
“哼,我就知道你肯定又会出来。”林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嘚瑟。尾音微微上扬,像只骄傲的猫咪。
安权赶忙解释:“我有事情要找凯尔,真的。”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嘶哑,牵动了尚未痊愈的肋伤,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这引来了林医生一个严厉的眼神,她手中的圆珠笔威胁性地指向房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