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浸透绷带,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与之前的药汁混在一起。声音因为嘶吼而破裂,震落了横梁上积蓄的灰尘。屋外的乌鸦群突然惊飞,黑压压地掠过窗口。
老猎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还年轻,总会有机会的。”
他起身从壁橱里取出新的绷带,动作熟练得像是在照料受伤的野兽。猎刀在腰间晃动,刀鞘上的狼头似乎在无声地咆哮。窗外的风越来越大,吹得整座木屋吱呀作响,仿佛在附和老人的话语。
“现在你就在这好好养伤吧。”老人帮安权换上新的绷带,“我这里呢,可能没你那的农场设备齐全,但基本的生活还是能保障的。你情绪不要太激动了,又出血了,我去叫林医生帮你换药。”
老猎人缓缓起身,慢慢地向门外走去,走时顺便带上了木门。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一个细腻的女声隔门传来。
“我可以进来吗?”
安权艰难地说了一声:“可以。”
女医生推门而入时,带进一缕微凉的空气。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纤细却不单薄,白大褂下露出一截浅蓝色的衬衫衣领。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个低髻,几缕碎发垂在耳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的面容清秀而干净,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隐约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眉形细长而舒展,像两笔淡墨勾勒出的远山轮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格外清亮,眼尾微微上扬,睫毛并不浓密却根根分明,看人时总带着三分专注的审视。
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当她俯身查看绷带时,能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里混着某种草本植物的清香,可能是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那支圆珠笔笔帽上,挂着的小香囊散发出来的。她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甲缘透着健康的淡粉色,右手食指第二关节处有一道细小的旧疤痕。
有那么一瞬间,安权以为是公孙琴心,顿时呆住了。
女医生察觉到安权发愣的目光,不悦地撇撇嘴:“别那么看我,没看过美女吗?”
安权连忙别过脸去,解释到:“不不不,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你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女生,她也是医生。不过,没你那么白。”
对方笑了一声:“你们男人啊,都喜欢这么搭讪。”一边说着,一边拆开安权的绷带。
“怎么是新的绷带,凯尔先生给你换的吗?”
安权点点头:“刚刚出了很多血。”
“唉,你们这些病患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记住了,要控制自己情绪。”
她帮安权换好了药,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安权躺在床上,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公孙琴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