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冬·蛇口诊所**

黄素娟第三次流产时，苏明雪正在隔壁解剖胚胎。显微镜下的细胞分裂呈现非自然轨迹，她用镊子夹起片绒毛膜，对着无影灯观察上面的晶状体结构。

\"你的子宫是完美的培养皿。\"苏明雪推开病房门，白大褂沾着淡蓝色保存液，\"那些流掉的胚胎，都在为人类进化做贡献。\"

黄素娟攥紧染血的床单。这个自称留美归来的女医生，总在深夜带她做奇怪的检查：用改装过的心电图仪扫描盆腔，往葡萄糖液里掺发光的纳米颗粒。

最后一次流产后，苏明雪递来份全英文协议：\"签了就能拥有健康的孩子。\"黄素娟在乙方栏按下手印时，窗外正驶过运送化肥原料的货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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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夏·台风眼**

黄素娟在阵痛中咬碎了口哨。苏明雪将改装过的胎心监护仪推近，屏幕上的心跳波形突然变成量子代码：\"开始了，原生质与硅基的融合。\"

当婴儿啼哭穿透雨幕时，黄素娟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护士怀中的胎儿皮肤下流动着金属光泽，囟门处嵌着微型处理器。苏明雪用手术钳轻敲婴儿胸口，量子云纹身应声亮起。

\"这才是我的杰作。\"她剪断的脐带迸出电弧，\"之前那些失败品，都埋在化肥厂冷却塔下面。\"

黄素娟的指甲抠进产床钢板，在锈迹上刻出歪扭的\"燚\"字。这个本该叫黄焱的孩子，此刻正在培养舱里吞吐着数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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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秋·第三车间**

黄素娟摸黑爬过通风管时，工装裤被冷凝水浸透。苏明雪的实验日志就藏在配电箱里，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惊悚的事实：

「1989.12.7 第4号母体出现排异反应，胎儿脑组织溶解...」

「1997.8.23 台风加速量子胚胎成熟，零号原型体首次啼哭...」

当她用打火机照亮培养舱时，数十个黄燚的克隆体同时睁眼。最年长的那个抬起机械手指，在舱壁写下\"妈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