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时辰了,殿下怎么还没回来?”二更的钟声已隐隐的传来,倚在美人榻上崔文雅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焦急地问道。“听说王爷午后就回来了,一直在书房中与人商议着事情呢。”秀兰一边铺床,一边说道,商议事情?崔文雅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夫君近来总是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自己也不好细问。自从舅舅陆无忌送来的那两个歌妓被父皇责令送出府后,成王待她一直淡淡的,她不明所以,只能暗自揣测着,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好?
就在她黯然神伤的时候,只听见小会子在门外禀报道:“王妃,殿下吩咐奴婢来报,他今晚有事耽搁了,请王妃不必等候,自行安寝。”崔文雅点头,“知道了”。秀莲撩了门帘出去仔细问道:“有劳公公跑一趟,殿下是在书房中歇下了吗?”小全子低声道:“应该还没有,书房中灯火通明的,小顺子在近前伺候着,奴婢并不十分清楚。”
书房里,李晋之沉着脸,对面前的几位心腹吩咐着:“……就是这么个情势,父皇现在的身体就如同风中的落叶,咱们必须得抓紧时间让他早下决断,必要的时候也可采取非常手段。来福,你明日亲自去宇文泰的府上,替本王问问他计划安排的如何了?来运,你去寻舅舅之前的部属,现在的右卫将军长孙玉良,让他想想法子,尽量把护国公李绩争取过来。”
两人答应着告辞出门去了,李晋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打着呵欠又说道:“来旺,你明日一早去舅舅府上看看情况,再让人送封家书给舅舅,请他不必着急赶往岭南。就托词旧伤复发,在驿馆中多住些日子,以侯佳音。”
小顺子又送上一杯热茶,李晋之喝了两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小顺子道:“已经三更了。”李晋之趴在桌案上,半闭着眼睛,觉得周身困倦无力。现在舅舅被发配,他一下子失去了可背靠的大树,凡事都需自己筹谋操持,亲力亲为,搞得他身心俱疲。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父皇迟迟不下旨册立自己为太子,还一直把李恪之留在京中,这本就让他如鲠在喉。眼下,又赐晋阳王氏女为他的正妃,这可是舅舅曾经为自己千挑万选的太子妃人选,据说王氏女不仅貌美贤良,王家在当世的门阀大族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声望极高。虽说自己已有了正妃崔氏,但无论家族声望还是个人名气,却不能和王氏女同日而语。王氏女不能落入他李恪之的手中,王家也不能为他所用。父皇这样做,摆明了是更看重李恪之,士可忍孰不可忍,他必须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哪怕是玉石俱焚。
“殿下?殿下?”小顺子轻声叫道,李晋之睁开了朦胧的眼睛,“殿下,夜已经深了,不如就在书房中安歇了吧?王妃那边已经派人去通传过了。”小顺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李晋之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大声说道:“回房”!他想起舅舅的话,无论怎样,暂时还得利用她,那就不能与她太过淡漠,不就是睡觉吗?在哪都一样。
当李晋之带着一身凉气躺倒在榻上时、崔文雅并未睡着,她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心中思索着如何改善俩人之间的关系。李晋之扫了一眼她红扑扑的脸蛋,紧挨着她温香软玉的身体。这个和自己同榻而眠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但俩人却不能同心,他轻叹了一口气。崔文牙雅睁开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娇嚅的问道:“殿下怎地忙到现在才回来?这样熬夜太伤身体了,您可要进点夜宵吗?妾让秀梅一直在小炉灶上温着呢。”她面容秀美,声音温柔,眼波流转间风情旖旎,李晋之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崔文雅虽不是绝色的美貌,但她娇憨柔弱,自有可爱之处。李晋之伸手温柔的拥着她躺下,难得一见的温言细语道:“不必进夜宵了,本王也不饿,只是近来本王事多,王妃,以后晚上就不必再辛苦的等着本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