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死了。”林涧压低声音,“就在你昏迷后不久,他突然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阿瑶愣愣问:“他不是在审问吗?”
林涧伸手给她点了枕头,又顺便抽了几张纸,示意她先擦擦汗。之后才说:“是在审问,祖牌出问题后,你又突然晕了,当时场面一时混乱,我就先抱你回来了。”
“听齐福说,张角刚交代完观音泥在哪里,甚至还没来得及问,那东西到底怎么来的,张角就死了。”
阿瑶拧眉:“那块祖牌呢?”
“裂了个小缝。”林涧的眼神变得深邃,“付老爷子让人用红绸布包起来了,说是过几天要大祭,向老祖宗告罪。”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
“姐姐醒了?”付琼从外面推门进来,“怎么回事,你好端端怎么会晕倒?”
阿瑶挣扎坐起身子:“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这那块组牌有些奇怪,渐渐的好像意识模糊,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准确地说,她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因为她做了一个吊轨的梦。
空幽的峡谷里,七个蒙面人抬着一个黑色箱子,他们踏过溪石,赤足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有一条巨大的蛇尾,轻轻一挥,箱子无声无息地落在一个像祭坛地方。
月光穿过藤蔓交织的穹顶落在箱中,水面上折射出无数倒影:少女、婴孩、蛇女、神女,每一个都是她,又都不是她。
山风吹过,水面在月光下扭曲。
溪面倒影着陌生的脸庞,阿瑶看到,自己的瞳孔收缩成竖线,脸颊上渐渐爬满菱形纹路,尾椎骨也炸裂般剧痛,接着一条青金色鳞片的长蛇尾破水而出。
山风掀起她的银发,原来蛇身人脸竟然是自己,她似乎在发号施令,但奇怪的是,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她心里其实很害怕。
是一种没来由的恐惧感,然而没人叫醒她,她一直陷在那个诡异的梦里,睁开眼时,就差长舒一口气了,头一次觉得梦醒也是一种解脱。
阿瑶又问:“母亲还好吗?你有问过吗?”
“母亲那边一切都好,我已经问过了。”付琼坐来床边,伸手探了她的额头,“奇怪,徐伯也看过了,说你身体没什么问题。”
阿瑶沉思,付生的目的达到了,算是城南灭门案和人傀的事有了交代,张角又死了,死无对证。
“爷爷呢?”阿瑶故作镇定地问。
付琼神色有些躲闪:“在…在正厅议事,姐姐你先休息,明天再说吧。”
“议事?”阿瑶一把掀开被子,“是不是在审白穆?我也要去!”
“不行!”付琼突然激动地拦住她,她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脸色变得煞白。“爷爷说了,白穆的事已经了结了。”
阿瑶敏锐地察觉到异常:“了结?”
林涧突然插话:“他不会也死了吧?”
付琼无奈摇头,那倒是没有:“就是…家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