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嫂震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苏槿月道:“我说过,若我没准备不会贸然登门。
你相公得了儿子,高兴不已,大摆宴席,谁知宴会当天,人多事杂,你不满四岁的女儿,失足落水。
最终天不遂人愿,你女儿溺水身亡,你为了救她,不顾寒冬腊月跳了水伤了身子,从此再不能够生育。
而第二年,你便被丈夫休弃,他不仅休了你,还抢了你父亲留给你的产业,你有冤无处诉,只能落魄至此。
靠着给邻居缝补浆洗过活。”
朱大嫂神情变得悲戚,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收敛了外放的情绪。
“既然你都知道,还说什么找我当夫子,让我教别人,教什么?教她们怎么缝补洗衣吗?”
“是,就教她们缝补裁衣。您在未成亲之前,在父亲店里帮忙,素有金剪子的称号,经你手的衣物,无不让客人们满意。
这么好的手艺,怎好就此埋没。”苏槿月说道。
谁知朱大嫂听到她这话,不仅没有高兴,脸上的嘲讽更甚。
她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那你知道我如今是怎样?”
她没等苏槿月回答,已经举起右手,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苏槿月看到,难免还是眼眸微动。
原本一只手有五根手指,可是如今,那只手上,只有两根手指。
食指和拇指,其他手指都被齐平截断。
这还没有完,她又用左手,撩起左边一直挡着脸的头发。
头发撩开,布满疤痕的半张脸露出来。
“现在的早已经不是什么金剪子了。”朱大嫂说道。
苏槿月目光没有躲闪,眼睛直视她,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呵,你知道还……”朱大嫂话没有说完,苏槿月打断她。
“您的手残了,脸毁了容,但是手艺还在,从前所学过的东西还在,有此便足够。
当女学夫子,每月二两工钱,包吃包住,你的女儿,也可以一起入学。”
苏槿月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你……”朱大嫂声音颤抖。
苏槿月道:“当年,你女儿并没有死,只是因为冻坏了身子,久治不愈,你相公抛夫弃子。
你独自赡养女儿,为了避免被有心人盯上,极少让女儿出门。
除了身边极个别亲近的人知道,其他人都以为你女儿当年已经去世,但是现在,她应该十岁了吧?”
“这些,究竟是谁告诉你的?”朱大嫂警惕的看着苏槿月。
苏槿月道:“您不用这般紧张,我自是有我的消息来源。
如今你带着女儿生活,她身体不好,你平时给人浆洗衣服赚的银子,几乎都给她养身体了,但收效甚微。
你若是答应我,入书院为夫子,每月二两工钱,足够你女儿的药钱。
若你带女儿一同入学,不仅免学费,我还可以替她请医治病。
你也不用同她分开,你女儿身子孱弱,未来命数不定,但不管如何,多给她攒着银钱总是好的,你以为呢?”
不得不说,苏槿月的话,深深的触动了朱大嫂的心。
但她这些年的经历,让她不再是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
她如今不过三十,岁月却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粗糙,比之四五十岁的妇人还要显老。
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在她头上。
“这么好的条件,不愁找不到人,为什么偏偏找我?”朱大嫂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