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红青山时，法律服务中心的灯又亮了。渠成顺望着墙上\"以法为盾，为民维权\"的标语，想起调解时张兴邦的嘶吼：\"钱没了可以再赚，名声没了可就完了！\"他翻开新的卷宗，笔尖悬在纸面，窗外的蝉鸣里，不知又有多少故事等待书写。

审判长宣布闭庭的话音刚落，李铁柱突然攥住法台边缘，喉结剧烈滚动：“法官！我们......我们不想离婚！”全场哗然，铁柱妈踉跄着扶住椅背，张兴邦在法警拖拽下疯狂扭动身体，铁链哗啦作响。张艳茹猛地抬头，纱布下的眼睛泛起水光，与李铁柱对视的瞬间，两人眼眶同时红透。

渠成顺和周万全交换眼神，快步走到审判长席低语。十分钟后，休庭的铃声突然响起。走廊里，铁柱妈抓住儿子胳膊颤抖着：“你糊涂啊！这女人......”“妈，”李铁柱反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哽咽，“那天在医院，艳茹为了救我被车撞，自己藏起诊断书怕我担心......”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我身上的伤，是工地塌方时她拼命护住我留下的。”

张艳茹指尖抚过判决书上的钢印，轻声说：“我爸赌钱输光嫁妆，怕事情败露才逼我离婚。铁柱说要一起还债......”她突然剧烈咳嗽，袖口滑落，小臂上密密麻麻的针眼让方梅倒吸冷气——那是她偷偷停掉精神药物，省下钱给张兴邦还赌债留下的痕迹。

暮色再次漫进法庭时，调解室的灯光亮起。渠成顺将《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的条文逐字解读，周万全默默倒了两杯温水。张兴邦戴着手铐蜷缩在角落，听着女儿讲述这些年的隐忍，浑浊的眼泪砸在水泥地上。最终，当李铁柱把张艳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两个年轻人的指缝间，婚戒折射出细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