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星尘落肩:当农场主摘下董事长面具
雾安的春雨淅淅沥沥,打在“莓语星田”玻璃花房的穹顶上,像首温柔的摇篮曲。温绍染蹲在育苗架前,给新一批“星辰草莓”幼苗标注生长日期,亚麻色围裙上沾着草汁和泥土。陆北辰靠在门框上看着她,工装裤口袋里的丝绒盒子硌得他心口发慌——里面不是钻石,而是枚用深海红珊瑚雕刻的胸针,图案是蓝鲸尾鳍。
“在想什么?”温绍染抬头,指尖蹭掉他鼻尖的泥点,“李叔说东边的樱桃树要嫁接了,你去帮忙搭把手?”
男人没动,反而蹲下来握住她的手。雨珠从玻璃缝隙滑落,在她发间凝成晶莹的水珠:“绍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温绍染看着他突然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是农场的资金链?还是海洋馆的白鲸生病了?她摘下手套,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种草莓磨出的,是搭花架蹭的,是无数个清晨帮小羊接生时留下的。
“其实,”陆北辰深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个泛黄的信封,“我不是第一次来雾安。”
信封里掉出张褪色的照片: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蹲在老城区巷口,手里捧着野莓,旁边穿背带裤的男孩红着脸往她兜里塞麦芽糖。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1998.5.23,温绍染与陆北辰”。
“这是……”温绍染指尖颤抖,想起外婆家隔壁那个总把糖纸攒给她的少年,“你不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云顶公馆?”
“那是骗你的。”陆北辰声音沙哑,“我十七岁那年,你外婆去世,你抱着野莓哭,说‘要是能种出永远不烂的草莓就好了’。后来我去了欧洲学农业,博士论文写的就是‘草莓冻干保鲜技术’。”
雨声突然变大,敲得玻璃嗡嗡作响。温绍染想起他总说“去欧洲面试”,想起他冰箱里永远备着的草莓冻干,想起农场仓库里那台德国进口的冻干机——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他策划多年的重逢。
“还有这个。”陆北辰又掏出个U盘,插在旁边的平板电脑上。屏幕亮起时,显示的不是农场数据,而是陆氏集团的董事会现场:“陆氏集团董事长陆北辰,以个人名义捐赠十五亿用于农业科技研发……”画面里的男人穿着高定西装,眼神锐利,和眼前这个沾着草屑的农场主判若两人。
温绍染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育苗架上。草莓苗的叶子簌簌抖动,露珠落在她手背上,冰凉刺骨。“你是……陆氏集团那个……”她想起财经杂志上那个翻手为云的商界传奇,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不输于“穷小子”的气场。
“是我。”陆北辰关掉视频,眼神里满是歉疚,“当年你父亲破产,我爸想收购温氏,是你站在董事会说‘温家的草莓田不能卖’。后来我故意隐瞒身份接近你,是怕你因为陆氏而拒绝我。”
他顿了顿,从丝绒盒里拿出红珊瑚胸针:“这是用陆氏集团第一笔农业投资的盈利做的,刻着你画的蓝鲸。农场的每株草莓,海洋馆的每片珊瑚,都是我用‘陆北辰’的身份,为你铺的路。”
温绍染看着胸针内侧极小的刻字:“From the boy who stole your野莓藤手环”,忽然想起十岁那年,隔壁男孩抢走她的野莓藤手环,说“长大了用钻石换”。原来那个总在巷口等她放学的少年,就是眼前这个瞒了她五年的男人。
“所以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算算计?”她声音发颤,想起他假装“面试失败”时的沮丧,想起他用红土烧戒指时的笨拙,那些细节此刻都像针一样扎心。
“是,也不是。”陆北辰上前一步,却不敢碰她,“最初是想帮你守住农场,但后来……”他指着玻璃花房角落的时光胶囊,“里面有我偷藏的、你所有的素描本,有你大学时写的‘农场规划书’,还有我模仿你笔迹画的草莓——我等了二十年,才敢以‘穷小子’的身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