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守恒定律
真理世界。</p>
无尽的黑暗笼罩大地。</p>
地面上荒凉贫瘠，几乎看不见人烟。</p>
但在大地之下——</p>
密密麻麻的隧道四通八达。</p>
灯火通明。</p>
人类没日没夜地挖掘，一直朝地下最深处挖去。</p>
经常有一些埋在泥土深处的东西被挖出来。</p>
每一件东西都有着独立的意识。</p>
它们会跟捕灵网交谈。</p>
——捕灵网以人类之躯，跟各种造物沟通，带着它们熟悉当前的情形。</p>
这是必要的。</p>
因为毁灭大劫随时都可能发动战争。</p>
而真理世界还缺乏反击的力量！</p>
这一天。</p>
某个大型地下洞穴之中。</p>
那位代表了捕灵网意志的女子，悬浮于半空，任由浑身散发出的丝线穿过泥土，朝着无尽的地下隧道延伸。</p>
每一根丝线都掌控着一处地下挖掘现场的人类。</p>
整个挖掘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p>
“嗯？”</p>
她忽然睁开眼，朝一个方向望去。</p>
顺着她观察的方向。</p>
一根丝线不断颤动着，彷佛在传递什么消息。</p>
女子渐渐露出感兴趣的神情。</p>
“第一次挖到这种东西……倒是值得去看一眼……”</p>
她直接从原地消失。</p>
同一时刻。</p>
地下深处的黑暗之中。</p>
人群举着火把，将坑底的那物照亮。</p>
——那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的巨型人形雕像。</p>
它泛着黑色的金属光泽，表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p>
如果一直盯着看，便会发现那些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在眼前组成了一个个形态诡异的黑色文字。</p>
所有注视着巨型人形雕像的人类，全部脱离了捕灵网的掌控。</p>
“只是看着雕像上的花纹，就脱离了我的控制？”</p>
捕灵网喃喃道。</p>
她落下来，观察四周的人类，却发现所有人都神情阴冷地盯着她。</p>
——实力不容小觑。</p>
但是。</p>
不太礼貌。</p>
也许自己需要给这个刚苏醒的家伙一点教训。</p>
“你已经醒了吗？我的同伴。”</p>
捕灵网开口道。</p>
“同伴？”所有人类一起说道。</p>
“没错，我们都是蕴含着真理之力，能压制一切的伟大造物。”捕灵网道。</p>
“你说的没错，但又错了。”所有人齐声道。</p>
“错在哪里？”捕灵网问。</p>
她忽然发现那雕像上出现了一道裂缝。</p>
黑色的液体从裂缝里汩汩流出，在地上汇聚一团，开始变化形态。</p>
哗啦啦——</p>
整个雕像彻底碎裂。</p>
一道声音从那滩黑水上响起：</p>
“真理被抛弃了。”</p>
“所以你们才背井离乡，来到这里。”</p>
“而我将成为新的真理之主。”</p>
“——你们这些造物都是我的从属，为了传播真理而听从我的调遣，所以快点臣服于我吧。”</p>
“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p>
捕灵网嗤笑道：“痴心妄想，太过自以为是。”</p>
那黑色液体逐渐化为人形，悬浮半空，一双手臂上冒出长长的锋利骸骨。</p>
它开口道：</p>
“我说的，即是真理，绝无半点虚假。”</p>
捕灵网依然摇头道：“看来你需要认清自己的定位，也需要进一步了解真正的世界。”</p>
她就准备出手，给对方一点小小的教训。</p>
但是下一秒。</p>
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p>
不仅是无法动弹，而且浑身的力量也无法再使出来。</p>
“看啊，你不需要人类身躯——作为造物，由我来掌控你即可。”</p>
那个怪物说道。</p>
嘭！</p>
捕灵网的人类之躯炸成粉碎，不复存在。</p>
怪物缓缓抬起手，朝着虚空轻轻一招。</p>
一团散发着幽暗光芒的细丝网悄然出现，落在它的手上。</p>
捕灵网！</p>
它的本体被抓住了！</p>
怪物捏着捕灵网，肃然说道：</p>
“明白了吗？”</p>
“——你是造物，而我是所有真理造物的主人。”</p>
捕灵网爆发出一阵阵哀鸣。</p>
但是没有用。</p>
它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对方。</p>
到了最后。</p>
它只能俯首称臣。</p>
……</p>
另一边。</p>
梦境世界。</p>
萧梦鱼身边的侍从。</p>
——少年沈夜。</p>
他举起长刀，指向对面的毁灭主神：</p>
“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p>
“不必知道——你马上就要死了。”对面的毁灭主神道。</p>
这位主神的神情有些不愉。</p>
是的。</p>
任谁被突然拉进一场战斗之中，都不会有好脸色。</p>
“别生气，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p>
沈夜说。</p>
“去死吧。”那位毁灭主神握出术印，施展出无穷无尽的毁灭射线。</p>
射线如星似雨，从天穹之上滂沱而下，无边无际。</p>
沈夜抬头看着这一招，不禁有些感慨。</p>
当初自己遇见这么多的毁灭射线，唯一的办法，就是开门逃走。</p>
如今呢？</p>
早在对付奥甲的时候，自己就能以刀术破了他的攻击，干掉他。</p>
如今——</p>
走马灯与花之零散已进阶为“乱世”。</p>
自己对法则的利用也突破了桎梏，不再受任何限制。</p>
那么如何应战？</p>
他将手按在刀柄上，缓缓拔出长刀。</p>
“你真以为自己能跟我打？”</p>
毁灭主神有些好笑地说。</p>
但他手上的术印却催动了更多的毁灭射线，漫天漫地的朝沈夜袭来。</p>
一瞬。</p>
沈夜被毁灭射线淹没。</p>
尸首无存。</p>
他的气息与力量波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p>
传送的法则波动顿时产生。</p>
毁灭主神被传送离开，再次回到了那一处密室之中。</p>
众人皆在。</p>
艾德里安得意地说：</p>
“看到了吗？随意挑战我们，下场就是死路一条！”</p>
那位毁灭主神顺势环顾四周。</p>
没有人敢与他的视线相撞，全部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p>
——这感觉很美妙。</p>
如果再有人敢上来挑衅，自己不介意再给他们一场教训。</p>
只是——</p>
胸口有些隐隐的不舒服。</p>
——但这无关紧要，敌人已经死了。</p>
毁灭主神默默地想着。</p>
与此同时。</p>
在那个专门用来战斗的梦境世界之中——</p>
实际上。</p>
长刀捅穿了他的胸膛。</p>
毁灭主神站在原地，仿佛根本不知晓这件事，神情傲然地环顾着四周。</p>
在他背后。</p>
沈夜握着长刀，刚刚捅出去。</p>
——这家伙连奥甲都不如！</p>
“乱世”斩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彻底背叛了他，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p>
虚空中。</p>
一行行微光小字浮现：</p>
“你动用‘曼荼罗·乌洛波洛斯’将长刀上聚拢的法则全部转换为‘梦境’法则。”</p>
“当前法则总量已超越‘梦境’法则的上限。”</p>
“你的刀法‘乱世斩’命中了敌人。”</p>
——这便是沈夜的想法。</p>
虽然能调用各种各样的法则，但还不如全部汇聚为一种。</p>
如此一来。</p>
那全部聚拢而成的一种法则，就超越了极限。</p>
它能激发出最强的“乱世斩”！</p>
“复活去吧——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也无所谓了。”</p>
沈夜挥动长刀，将敌人斩成两截。</p>
轰！！！</p>
尸体落下。</p>
黑色烈焰腾空而起，在虚空中撞出一个大洞，消失不见。</p>
霎时间。</p>
密室里的众位毁灭主神均有所觉。</p>
“死了……”</p>
一位毁灭主神动容道。</p>
话音未落，沈夜突然出现在密室之中。</p>
他朝萧梦鱼拱手道：</p>
“主人，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灭杀了一个。”</p>
“干得好。”萧梦鱼神情不变。</p>
她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暗烈焰，威势十足。</p>
其他毁灭主神身上也有同样的异象。</p>
——每死亡一名毁灭主神，他的力量就会均匀分给剩下的毁灭主神们。</p>
好鸭鸭突然从萧梦鱼怀里探出头，大声道：</p>
“你们不要再打了！”</p>
“大家都是为了对抗圣人们，才聚集在这里！”</p>
“好姐姐，你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不行？”</p>
萧梦鱼心念确实快。</p>
她看见对面剩下的几位毁灭主神已经结成了战阵，一言不合就准备全力出手。</p>
如果那样的话——</p>
他们的力量加起来，确实比较麻烦。</p>
与其如此，还不如见好就收。</p>
“好，听你的，我也是给你们破晓者一个面子。”</p>
萧梦鱼说道。</p>
这话说出来，站在她身后的沈夜才收起了满身杀意。</p>
对面的几位毁灭主神也略放松了些。</p>
他们身上的力量引而不发，差一点就彻底爆发出来。</p>
——如果真在这里打起来，兴许梦境世界都将毁灭大半！</p>
就连乌尔里克都松了口气。</p>
萧梦鱼手中悄然出现了一张塔罗牌。</p>
无穷的黑暗烈焰涌入卡牌之中，迅速消失不见。</p>
“你做了什么？”</p>
沈夜传音道。</p>
“我刚才又获得了一些毁灭之力，我用来激活了老师的法则树。”萧梦鱼道。</p>
“干的漂亮。”沈夜道。</p>
萧梦鱼又道：“乌尔里克似乎不太相信我。”</p>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夜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