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炔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的抱着桑琳琅。
这种肢体反应已经变成了本能的一部分。
但桑琳琅却无法让整个自己都蜷缩进周炔的怀里。
她长大了,尽管依旧爱哭,依旧瘦弱,依旧容易生病。
就算是重来一次,她似乎也没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有脱胎换骨的优秀。
她还是遇到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她胸中没有深谋远虑的沟壑,也没有可以说得上游刃有余的专长。
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跌跌撞撞。
唯一的坚持就是不能在外面露怯。
她必须要强撑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是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执念。
但是就算是这个执念,这次也连累到了周炔。
她明明也看到了就算是周炔也无法尽快融入这个有亲生给父母的地方。
这群人无论表现出什么样的形象,骨子里都是高人一等的傲慢,那是从生下来就被刻进基因里的观念。
他们不会把她这个因为偶然性幸运出现在帝都周家的女孩当成一个平等的人看待。
好像因为她的存在,因为周炔对她的异常看重不符合他们的预想,连带着周炔都要被排除在圈层之外。
桑琳琅以为她不会在意这些人怎么想,甚至也瞧不起这些傲慢的行为。
但原来周星辰在她眼里看来极为出格的无礼,在这个圈子里才是正常的行为,因为她的存在就是对这些人的冒犯。
她就应该有觉悟的和他们的圈子保持距离,因为她没背景也没资格出现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
她的认知错误,让周炔来帮她承受了后果。
桑琳琅用力咬着唇,她会记住这次血淋淋的教训。
“松开……”
周炔闻到血腥味,捏着桑琳琅的嘴巴,让她放松。
周炔喊了家庭医生。
能服务于周家的家庭医生早就见惯了各种伤势,但看到桑琳琅嘴巴里几处血淋淋的伤口还是忍不住惊讶。
竟然有人还能把自己咬成这个样子。
应周炔的要求量了体温,有点低烧。
就算是提前吃了退烧药,桑琳琅身上的温度还是在上升。
这场病在周炔的预料范围内,桑琳琅只要情绪波动过大就会生病。
除夕过后就是新年。
天色未明,周遭万籁俱寂,偶尔能听到远远传来的一声炮响。
周炔守着桑琳琅输液,他坐在床边,时不时摸着桑琳琅的额头看温度有没有降下来。
桑琳琅睡着了,蹙着眉,周炔抚了好久才抚开。
姜长缨推门进来,端着早餐。
“好点了吗?”
周炔起身接过姜长缨手上的东西。
“只是吓到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姜长缨看着面无表情的周炔,“你呢?”
“我也没事,我知道你和爸的用心,这次是我没处理好。”
姜长缨怔住,周炔每次的反应都要出乎她的预料,这次也是。
按照她观察的结果,周炔对桑琳琅极为上心,从周琰业被打成那个样子就能看出来。
而且桑琳琅的那番话明显是被气极了,甚至气出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