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的暮春,阳光透过洞窟顶部的菱形天窗,在积尘的壁画上,切出一道道金色的光刃。苏绾的红衣,此刻沾满千年的浮尘,机关匣的齿轮声,混着远处驼队的铃铛,在空旷的洞窟内,激起细碎的回音。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石壁的“飞天”纹,忽然顿住——在飞天飘带的褶皱里,竟藏着与南海珊瑚宫相同的“璇玑”刻痕。
“将军,”她的声音,混着激动的颤音,“看这里。”
宇文渊的护心镜,映着石壁上剥落的颜料,破虏戟的戟尖,轻轻挑开一块风化的壁画残片。颜料剥落处,露出底层的奇异纹路——那不是中原的丹青,而是用鲛人泪混合矿物颜料绘制的,泛着珍珠光泽的壁画。
“这是,”王若雪的算筹,忽然在掌心排出“泽水困”卦象,“太初元年的,”算珠停在壁画的“星图”纹,“天象。”
壁画中央,绘着一艘巨大的鲛人舟船,船帆上的“海天共主”图腾,与破虏戟的纹路,如出一辙。船首立着位身着鳞甲的鲛人王,鱼尾缠着寒梧枝叶,正将一枚泛着蓝光的“鲛人之心”,嵌入青铜戟身。在他身旁,一位身着汉服的将军(盔甲上的“宇文”家纹清晰可见),正持戟而立,护心镜的狼首纹,与鲛人王的鱼尾,交缠成“胡汉一统”的光轮。
“是宇文家的先祖,”宇文渊的声音,混着喉间的震动,“与鲛人王,”喉间发紧,“共铸破虏戟。”
苏绾的机关匣,忽然发出蜂鸣,匣内的“天机阁”手记残页,竟自动展开,与壁画形成光影重叠。她的指尖,抚过壁画上的“胡汉一统”四字——那是用鲛人王的心头血所刻,历经千年,仍在石壁,泛着妖冶的红光:“老鲛人曾说,”声音忽然低沉,“东渡的鲛人部,”望向宇文渊,“与中原王朝,”“以血为誓,”“共护生民。”
壁画的左下角,绘着三十六国的使者,各自献上宝物:月氏的血月琥珀、龟兹的乐舞壁画、疏勒的断戟重铸刀,共同堆成“共荣”的祭坛。而在右上角,天机阁的鲛人学者,正将机关术与中原的《九章算术》,刻在竹简上,竹简的纹路,与苏绾的机关匣齿轮,严丝合缝。
“原来,”王若雪的算筹,轻点壁画的“地脉”图,“丝绸之路的护民地脉,”算珠滚落“敦煌”星位,“早在千年前,”“便由胡汉鲛人,”“共同埋下。”
宇文渊忽然伸手,触碰壁画中先祖的护心镜,镜面竟泛起涟漪,显形出与他掌心相同的护民刺青。破虏戟的戟穗,此刻无风自动,五色彩线扫过壁画的“鲛人之心”,竟引出一串尘封千年的鲛人语——那是苏绾自幼熟知的童谣,却在此刻,化作了护民的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