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泉州港·千帆启碇(1 / 2)

南海的夕阳,将泉州港的千帆染成流动的鲛绡,每面商盟的旗帜上,银线绣的鲛人尾纹,在波光中,恍若随时会游进暮色。宇文渊的玄甲立在“苍狼号”船头,寒铁戟斜倚着“天机舟”特有的机关舵盘,齿轮转动声里,混着海风带来的,咸涩的檀香——那是南海门阀,用鲛人泪浸泡过的,专拒北人南下的信号。

“宇文将军,”商盟首领的乌木舟,忽然切入舰队阵型,船头立着戴鲛绡面纱的老者,腰间佩着珍珠嵌纹的“鲛绡剑”,“泉州港的规矩,”他的声音,像浸了海盐的丝绸,“外来舰队,须持‘鲛绡令’,”剑尖,划过水面,激起的浪花,竟显形出苏绾机关匣上的天机星纹,“而非北朝的虎牙令。”

宇文渊的瞳孔骤缩,望向身旁的苏绾——她的红衣,此刻比夕阳更灼,指尖,正掐入掌心的机关匣,匣面的“护民”纹,与商盟的鲛人尾,发出刺耳共振。他忽然想起,在显阳殿,苏绾调试“江河同归”舟旗时,指尖曾闪过,与眼前浪花相同的星芒。

“我有孝静帝亲赐的‘共主诏’,”他的寒铁戟,挑起明黄绫缎,“胡汉共主,四海咸服——”

话未毕,商盟首领忽然轻笑,面纱下的眼,掠过苏绾的机关匣:“将军可知,”他的鲛绡剑,指向“苍狼号”的龙骨,“此舟的‘护民’机关纹,”剑尖点在苏绾父亲刻的“天机”暗记,“正是三十年前,”声音忽然低沉,“被鲛人皇族,”望向苏绾,“逐出南海的,叛徒所创。”

苏绾的机关匣,“当啷”落在甲板,露出底层藏着的,半片鲛人尾形的玉璜——那是她母亲临终前,塞进襁褓的,染着血泪的“鲛绡令”残片。宇文渊的目光,骤然落在她发间,那抹总被机关星砂掩盖的,淡蓝发梢,此刻,正被海风掀开,如鲛人海浪般,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苏姑娘?”他的声音,第一次,在护民的征途中,染上了裂痕。

商盟首领的鲛绡剑,忽然出鞘,剑光映着苏绾的瞳孔,竟显形出南海龙宫的图腾:“她是鲛人皇族最后的血脉,”剑尖,抵住苏绾的咽喉,“带着被诅咒的‘天机血’,”望向宇文渊的寒铁戟,“当年,她父亲盗走‘鲛人泪’,”声音如冰,“让整个南海,”指向渐渐围拢的商盟舰队,“替他的‘护民’理想,”剑尖渗出苏绾的血,“流了三十年的泪。”

“住手!”萧雪的白袍,忽然从“白龙号”飞跃而来,玉璜令牌在掌心,与苏绾的残片,发出共振。宇文渊这才惊觉,萧雪的令牌,竟缺了一角——正是苏绾残片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