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引凤亭·双姝比剑(1 / 2)

引凤亭的檐角悬着九串风铃,吹落的海棠花瓣尚未着地,便被陆灵珊的惊鸿剑风卷成红雪。她的红衣映着亭外“凤凰来仪”石刻,剑尖挑起片海棠,竟在半空凝出“惊鸿掠水”的剑影——这是她新创的“护民归心”式,却在遇见苏绾的刹那,添了三分锐意。

“苏姑娘的机关术,可敢与我剑下论短长?”陆灵珊的剑穗扫过石案上的“太玄星图”,玉指轻弹,五片海棠瓣如暗器射向苏绾袖中机关匣,“华山剑论,不忌兵器,只问护民之心。”

苏绾的红衣无风自动,九节鞭化作“袖里乾坤”,袖口忽然弹出十二道银线,竟将海棠瓣串成梅花形状——那是洛阳城外的寒梅,每片花瓣都刻着天机阁的齿轮纹:“陆姑娘的剑,如惊鸿照影;我的机关,似梅花藏锋。”她的机关匣轻响,银线在石案排出“胡汉”二字,“不如换个比法?”

宇文渊的寒铁戟斜倚亭柱,望着两位红衣女子,忽然轻笑:“太武帝与清虚子论道时,曾以松针为剑,以山风为气。”他的戟穗扫过石案上的青瓷瓶,瓶中插着华山海棠与洛阳寒梅,“今日引凤亭,何不以花为剑,以心为锋?”

陆灵珊的剑尖骤然顿在半空,望着苏绾袖口露出的璇玑锁——那是陈庆之的和离书残页所化,忽然明白,这比剑的锋芒,原是胡汉双姝的护民之心在相照。她随手折下枝海棠,花瓣在剑风里竟不凋零,反成“护”字雏形:“好!我这海棠剑,便问你梅花机关,能护几般春色?”

苏绾的银线忽然缠住梅枝,机关匣弹出的,却是从梅香坞带来的雪梅蕊——十二年前父亲手植的寒梅,花蕊中藏着“天机换命术”的密纹。她指尖轻抖,梅瓣与海棠瓣在亭中相逐,竟拼出“民”字,与宇文渊戟身的古篆遥相呼应:“梅花护的是北地霜雪,海棠守的是南枝暖阳,合起来,便是胡汉共荣的人间四月天。”

陆灵珊的剑风忽然一暖,想起昨夜在玉女祠,看见苏绾为宇文渊修补戟穗的模样——那鲛人血穗上,不知何时绣了朵极小的海棠。她的剑尖轻点石案,海棠瓣应声落在寒梅蕊心,竟发出清越的共鸣,如太武帝陵寝的钟鸣与华山松涛的和唱。

“好个‘人间四月天’!”宇文渊的戟尖忽然挑起两枝花蕊,寒铁戟与惊鸿剑、机关匣的银线,在亭中织成光网,“当年太武帝与宋文帝会盟,曾言‘胡汉之美,美在各美其美,美美与共’。”他忽然指向石案上的花影,“陆姑娘的海棠,是华山的烈火;苏姑娘的梅花,是洛阳的冰雪,合起来,正是护民的阴阳相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