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能让石井休了邵云安,她就是真本事!我就看她能不能如愿!”
刘氏非常厌恶王老太一家,甚至是憎恨。
她和里正的两个儿子,赵元德、赵元庆都读过私塾,却都没考过童生试。
王枝松被私塾的夫子夸赞了之后,王老太就没少明里暗里挤兑刘氏。
处处显摆自己家的儿子聪明,以后肯定是要当状元的人。
后来赵元德娶了赵河,王老太又背地里笑话赵元德读书不成器,身为长子还娶了个男妻。
王老太是非常看不上男妻的。
后来王枝松考过了童生试,王老太更是放言,往后村里还是得靠他们家枝松。
里正家的两个儿子是没指望了,里正家正在读私塾的孙子恐怕也跟他爹一样没出息。
作为母亲、作为奶奶,刘氏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挤兑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刘氏不知多少次夜里躺在床上,在心里咒骂王老太,盼着王枝松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
王老太是大山村人,离秀水村比较远。与杂姓组成的秀水村不同,大山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氏族大村。
整个大山村以朱姓为主,王老太的娘家弟弟就是童生郎出身,现在是朱氏一族的族长。
王老太嫁来秀水村,嫁给王大力算是低嫁。
别说她敢挤兑理正的婆娘,整个秀水村就没能让她看入眼的。
王枝松以前就是在舅家读课,现在王在铮也是。
王文和对王老太、王枝松的偏袒,也有王老太的娘家因素在内。
里正让妻子骂了几句解气,就让她去做饭。
之后他才问一直在一旁不吭声的王四婶:“石井家的真去县学找枝松啦?”
“真的,我也不能骗您啊。”
王四婶说,
“云安一听朱婆子来要石头、要银子,背篓一摔,家都没回。
抢了二狗子家的驴就往县城去了,说要找枝松评理。”
里正深喘了口气,一屁股坐下,用力拍桌子:“这一个个没一个省心的!”
王四婶哼道:“本来也是朱婆子没理。”
这都分家了,人家卖块石头得了银子还惦记。
好像石井不是她儿子一样。王老太逼走了宋氏,还想再逼走云安吗?
她到底是多不待见石井这个儿子能有好日子过?
石井净身出户,没地没房,好不容易挣点钱她都要抢,说破天去也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理。
跟理正抱怨完,王四婶义正言辞地说:
“我虽也是王氏族人,但也知道人要脸,树要皮。石井家的事里正你可不能偏袒大力家那头。”
王四叔也跟着说:“这回真是大力家做绝了。这分家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从此两边互不相干。
这不能白字黑字的写得清清楚楚,回头就不认了吧。那以后谁还信契书?
枝松是读书人,难不成不懂这个理儿?”
里正长叹了一声,愁眉苦脸,他有他要顾及的地方。
先不说王枝松,就朱家,族人中就已经出了两个童生郎了,还不算王枝松这个外甥子。
人家才是真正的大户,大山村的理正见到他都眼高于顶的。
理正还是忍不住怀疑:“这石井家的就真敢去县学?”
刘氏在一旁说:“就应该去找!”
里正心烦气躁地说:“你个妇道人家别多嘴,做饭去!”
刘氏怒冲冲地出去了。有外人在,她不好跟当家的吵嘴。
王枝松哪怕真能考上状元,对他们赵家又有什么好处?
这一有事,王老太就搬出王文和,明摆着是给她当家的施压。
刘氏怎么也是里正的婆娘,怎么会喜欢别人时不时压自己的男人一头。
县学,对庄户人家是高不可攀、地位堪比衙门的禁地,绝对不敢随意去触碰。
就是里正都不相信邵云安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县学找王枝松。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心里犯嘀咕,包括王四婶和王四叔在内。
就是先前离开的王文和也不相信邵云安真就敢去县学。
他之所以派人去追,也不过是找个台阶给邵云安下,再趁机吓唬吓唬王老太,让她能安生点。
众人有众人的心思,他们又哪里能想到,邵云安还真敢闯县学。
对一个现代人来说,哪有不能进的学校。
哪怕是等同于大学的贡院、京师的国子监,他也敢闯!
当然,他不是鲁莽的闯,他是有智慧的闯!
里正的二儿子赵元庆在一旁说:“敢不敢也得等把人追回来再说。
枝松那边,爹也应该让王族长去说说,不能总任着朱婶子胡闹。”
里正又是一声叹,王文和要能管得了王大力那一家,早就管了。
王文和的私心不同于他。
他是赵氏的,王枝松以后的功名再大,给秀水村带来的名声再多,荣华富贵也只与王氏族人相关。
但作为里正,他又必须正视王枝松日后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