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这话主要仍得看对方是什么人,餐桌上刚刚被自己上司提及,影响力又如此之大,还有更多可能触及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责任……嗯,相较于此,单单“美人”这一点都不再是态度转变的理由。
所以,“这样一来,这一切就只是一个小小误会”,这句话是抛出地十分自然,毕竟贵族小姐已经将台阶铺地又平又缓,好听到墨菲斯托都想扣扣耳朵。(没有贬义,只是单纯感觉到有东西在扒拉耳朵毛)
“咳咳,方便我‘调查’一下吗?”单引号里是作为强调,也更对应其微微鞠身的歉意“您明白,很简单地在这片规划区里……转个圈。”
“基金会里有您这样负责的人真叫人安心,请随意,施特劳德先生。”
如此调养心神的声色就如同鸟儿戏啼,调(tiao,这里是想说调整)地分部职员都不好意思起来,手脚也唯唯诺诺,拘谨地难以伸展。
“哇哦,猪尾巴和砰砰泡泡~”
“请避免使用非规范的叠词,还有我听得懂你并没有说‘蜘’的意思。”
“哦,拜托,我难得这么幽默。”
又溜回来,是正巧见到霍夫曼手中延展出一根根带着“珠落”的丝线,就像是蜘蛛结网那样一点点抚摸着建筑的每一个角落。
眨眨眼,视野里的一番转变,此时的墨菲斯托就能很好看出,它们真的如同蜘蛛网一样排布,但实体触摸并不能影响这张网,而只有承载着神秘学的事物才能使其颤动,然后如同“波”一样的将讯息递交给持有者。
就连普通人都能使用,可惜不是神秘学家就不是神秘学家,所以霍夫曼此时需要身为神秘学家的马库斯来协助确认与筛查信息。但是她并不选择用直接的方式,而是先无视掉某位“幽默学爱好者”探究的视线,转去对应上马库斯那灼热的目光。
“唔!”还在羡慕又憧憬着所谓四级调查员的马库斯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一跳,轻哼一声,又缩进帽子里。
“马库斯,这一部分需要你。”
“啊!我,我吗?”
不敢相信,或许是自己没听清?马库斯忍不住,她慌忙的视线又避开霍夫曼,像是求救般地看向墨菲斯托。
可这又将她吓了一跳,为什么这个人的左眼跟白内障一样眸子瞳孔都是白的,可右眼却又是全然相反的黑!
噢,我的天,如果墨菲斯托知道她这么想是会伤心的,他需要一个矢车菊小姐来理解自己的痛苦。
倒是听不见,我们也不见得墨菲斯托实际上表现了什么,只是点点头:“你们知道的,我读书少,骗不了人。”
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大人们都爱这样组织语言吗?不清楚,但马库斯确实清楚她可以做什么,例如说铺开怀抱的书籍文件;也清楚她应该怎么做,例如说提起铺散黑暗的明灯。
暖黄色光芒铺射整间展览区域,较于神秘术式发动前要黯淡些许,却广泛异常。
但不论如何,比起光污染要好不少,至少不论是施术者还是我还是霍夫曼,甚至是在幕布缝隙中悄悄感应的贵族女士也并不介意。
会映射在面容上,人类属于极度依赖视觉的生物,而这些各色各样的光反射就会给予许多许多信息,只是马库斯不单单依赖光。
在她的“眼中”,是的我们需要给这位脸颊糯糯的小可爱标上第一个双引号,尽管坚定认真的眼神是那样惹人喜爱,但更多的应该注意到她脑中所想。
先由神秘学气息铺设,而这份神秘术就如同它的使用者那样细致,会精确至微米,即便蔓延速度十分之快,但仍然能大概看出差不多就是依凭着这个单位移动的。
所以呢?所以没人能想象,马库斯的想象里,这些烧灼的,几近破碎的画在一点点复原,甚至一点点地向她展示全部的细节以至于作者所呈现的创作思想。
可惜满地杂乱的画也就这样,能取得的信息寥寥无几,甚至于都不如终于做好心理准备,撩开幕布,要越过这属于后台与舞台的分界线的女士。
人也是可以阅读的。
她没有追逐巴黎的流行,就好像那场轰轰烈烈的新艺术运动从来没发生过一样,至少从来没在她身上发生。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不过确实是仍然裹着守旧的束胸,依旧披覆着奢华的服饰,只有腰间别过的新颖珠宝能代表那一点点……时代的叛逆?
可很显然不论如何,总有属于又不属于时代的条件将她束缚,是跟她胸腔腹腔内的脏器一样——如同苍白的蝴蝶。
伊苏尔德。
她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灵媒,与墨菲斯托手中“报纸”里交予的一样,迪塔斯多夫家族都十分擅长通灵技艺,但根据我们尼克狐尼克短短两个月的观察窗口来说,这完全就是不健康的施术方式。
她们会先召唤,然后被附身,那些灵魂们就会借这具身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写诗、演唱、绘画……
可真的是这样吗?
“而通灵能力的强大,也让迪塔斯多夫家族饱受精神衰弱与歇斯底里的折磨,以至于人丁并不兴旺。”
马库斯没有完全读出来。当然我的意思是,她并没有全然了解。菲约多尔特别标注了伊苏尔德的神秘术副作用,会越来越难以控制灵魂,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难具体表现在施术者神秘学气息见底前,召唤的灵魂难以消散。
所以会充斥着各种身影,几乎可以比拟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无数人格,当然的,这更为具象化,真实化。
也更加折磨。
所以如今众人面前的,所谓优雅美丽善解人意的迪塔斯多夫女士,更可能会是一个……疯子。
但说出了内心所得所想的人是马库斯,而唯一能引人注目的话语却是冗长阅读末尾的,单单一句话里,那幅叫作《拯救》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