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非要说,就是这走廊往里的门上,贴着一份“书店”的牌子。
华裔,书店,有餐厅……这似乎一下就对上号了啊!
“我就寻思先前那家店怎么这么熟悉。”
“就说吧~”
笑弯了眉角,依靠在柔软沙发上的矢车菊明显放松几分,不同于面前的紧张先生,利用声波观测整个建筑布局的她就像是尽在把握一样。
不过自己也得把握住这第一份上桌的年轮蛋糕!
“五五开?”
“最小份的,够谁填牙?”
两只手套都扶住餐刀,黑褐与灰紫的眸子盯上同一样物件;两只手套都捏起餐叉,黑白两色一齐上手要分化属于自己的领地。
嗒,嗒。
不论如何,两刀下去,再如何分化也只能是一人一份的对半分,那又如何,墨菲斯托可是斜着切的。
看桌对面那笑嘻嘻的五彩复眼肉鸡,矢车菊自然要更聪明些,学过扇形统计图吧,我们只需要提供给对方一份小于一百八十度的扇形就好。
“嘿嘿,诶?诶!不是……”
“女士优先,不不不,可不能再落刀了哦~”
就墨菲斯托的那份给推开,划清份额,得大的,吃的那才叫一个香;得小的,就是最香的香肠披萨都缺几分味道。
不过,总会有些味道让人记忆犹新,就单说这个拿铁吧,拉花好看,瞧起来蛮新鲜,从前不喜欢喝咖啡这类,就从没去过。
抿一口,咦?噫!吚——不是黑咖啡那样粗糙到磨舌头的苦,是完全相反的,细腻到极致的,就像你……不,这就是生啃炼乳吧。
其实多少还是夸大了,墨菲斯托的炎国胃从来没能改过来,对待西欧佬的重口味都挑剔太多。
就像矢车菊说的,她才食用一块蛋糕,干净的餐叉点一点餐盘:“这并没有什么,我认为蛮不错。”
即使这样,墨菲斯托拧巴的脸依然表达着那份不满,就是在衣兜里拎出来几份汽水,也不愿再喝这杯拿铁。
“再怎么说也是二十先令呢。”向嘴里填着披萨,又敲敲餐盘。
“二十块一杯的炼乳,噢不,您饶了我吧。”咕噜咕噜,一听可乐。
不过,再怎么样,用餐完毕后,二人终归是要动身的,即使某只五彩复眼肉鸡肚子里吃饱了,腿上却软了肉。
遭领着,一步步差点就要跟赶鸭子似的,矢车菊耐不烦,慢下脚跟后头,一靴子踹他屁腚上。
那管是一阵“嗷呜嗷呜”啊,捂着屁股赶紧开开门来,欠身鞠躬,歉着笑:“女士请进~”
“装癫装昂……”生怕丑脸,伸出手来。
“嗷呜嗷呜,疼疼!”
提着耳朵,揪住,跟拎好大儿一样踏入门去。
墨菲斯托倒懂事,装一装乖,得了松手,就正挺了身,这是在图书馆里,安静是来访顾客的默认规则。
总算消停,矢车菊就不管这么多,缓缓抬起的掌心上,漂浮着一方银三角体,微微发光,我们的地形勘探小姐开始展现她的神秘术了。
剩下的工作也不少,陌生环境中除地形外还需要知晓生命体分布,即使这件事自己同事也能做,墨菲斯托也会分出一部分“藏”,让它们在各类书架间游走。
以防万一嘛,总会有不发声,亦或是无实体的,就跟如今神秘学界的分量一样,什么感染体、什么意识觉醒、什么混血种,其实终归都是神秘学能量的载体。
啊,对对对,就像两人面前的这位,突然出现的,有呼吸,有实体,没有生命。
身材魁梧,眉目粗狂,看不清眸子,单单如此就觉得有凶相,只是面目无神,应该有三十来岁,扎紧了风衣,一手插兜,一手背身后。
“咔……”
“小心!”
矢车菊率先反应,细微的拨动保险声是再明显不过,只是没躲避,袖口抖动,即刻滑出一支利格诺A2,撞针顶出,是早上了膛。
“砰!”“砰,砰!”
前后枪火闪动,一枚附着湛蓝电光的子弹精确命中,一枚再普通不过的9mm手枪弹弹头也精确命中。
只是结果不同,对方被击穿头颅,高速旋转乱窜的弹头与电磁给其脑子打搅了个糜烂,而后者则穿过一片大头电视花屏式的躯体,最后毁坏一本架子上的牛津字典。
很显然,9x19mm的手枪弹无法击穿牛津字典,除非它是上面那层1857年的初版。
“九点。”“三点。”“六点。”
这不是报数,而是三个方向都有不同实体涌现,不敢确定是否都拥有远程手段,所以每个潜藏的“藏”在一瞬间转化为浑身漆墨色彩的特战士兵。
“突突,突突……”
精确射击,将场地损失与误伤可能降低至最小,它们手中持用的qcq79对付这类狭小场景作战很是有用,无防具的目标,用以高停滞力762x25子弹更是能迅捷杀敌。
“壹号解决目标。”
“贰号解决目标。”
“叁号解决目标。”
“肆号发现目标,七点钟方向,不足三米距离。”
“藏”所化成的分身,五感都共享于本体,那自然会使用本体为中心报点,作为这座平面坐标系的原点,墨菲斯托反应是不可能慢的。
提剑回身迅速格挡,没敢相信迎来的是子弹还是冷兵器,肉体没有雪花屏,也没听见精铁交加声,倒是看清楚那人变招迅捷,下划上的刀刃又立即下刺。
貌似瘦削的手臂却强而有力,快速抵住剑鞘,再趁着对方未能反应,猛然地发力下压,十数英寸的小刀破开皮肉,生生扎进上凶锁骨,斜下一路剖开动脉喉管,本要迸出的鲜血当即反涌喉头。
紧住眼皮,吃下舌根,抽了手筋,瞬间的痛苦颤地墨菲斯托半分不得动,那人还扭动刀柄,撑开伤口,灌入的血液满了肺管又破入食道。
“噗,咳——”
好容易挤上气,猛喷一口鲜血满他脸上,左手也不使力,而是右手钻出,由下至上,掐住那人脖颈。
“砰,疙嗒嗒……”
用了牛劲,推出身子,给那崽种撞进书架子里,要说这质量不差,只是摔下去不少书。
这不到两三秒的瞬间,让矢车菊也是头皮发麻,又奈何手中枪支早就空了膛,唯一能帮上的忙就是撤开身位,遇给周遭友军。
“突突突……”
这是正好的,一阵急促的短点射,数十发子弹泼洒在那人身上,即使墨菲斯托难免中枪,却也无妨,等对方没了动静,才敢完全松手。
“啪嗒。”
跟断线木偶一样滚落地板,满染鲜血,毫无生机,呸,本来就不是活物。
啐了口血沫,藏好剑,握住刀柄,斯拉一下带出血肉,斯——好痛,好痛。不过这都不算什么的,只要没有瞬间死去,那墨菲斯托身上的“藏”就会永远永远地修补他。
身上体内,涌动的,松烟墨似的,来时成了这样,去时留下一片完好无缺的肉体,就这样修修补补。
只是又有些奇怪,后脑勺凉凉的。
“别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