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芜回到宁玉轩不久,府医便来了院中,给她包扎伤口。
“世子怎么不来?姑娘伤成这样,怎的也不来瞧上一眼!”李嬷嬷看着凌芜的手臂,一脸心疼地落着泪。
府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暗道世子正忙着照顾头疼的宋少夫人,哪里顾得上这边。
明明看也知道是世子夫人病得更重些,世子怎么就这样偏心?
刘府医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凌芜,缓声叮嘱道:“这几日夫人切记莫要沾水,这鞭子力道重,恐伤得深,若处理不好内里化脓就麻烦了。”
凌芜点了点头,面上始终平静如常。
刘府医走后,李嬷嬷捧着凌芜受伤的手臂,满脸疼惜:“姑爷怎么这么狠心?他可是您的夫君啊!您受了伤,他竟是连问也不问一句!”
“当年他可是在老爷面前发过誓,要一辈子对姑娘好的!他这么快忘了吗?”
看着李嬷嬷心疼哭泣的样子,凌芜鼻子莫名一酸,明明她已经习惯了这一切,可在李嬷嬷面前,她似乎又变成了有血有肉的活人。
凌芜伸手,给嬷嬷擦泪:“好了嬷嬷,我这就是一些皮外伤罢了,何至于哭成这样?”
“自从那个宋氏进门,姑爷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就算没有夫妻情,从前的表兄妹情分也总该顾及些,没了……什么都没了!”
“老爷夫人若是知道姑娘您过得这样苦,他们二老该多心疼啊!”
凌芜苦笑:“爹娘不会知道了,我也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姑娘了,嬷嬷不用为我感到伤心。”
李嬷嬷将凌芜抱在怀中:“我的姑娘!我的姑娘啊!”
“嬷嬷,你压到我的手臂了!”凌芜道。
李嬷嬷闻言急忙关切地松开她:“怎么样?没有弄疼你吧?”
凌芜笑了笑:“没有啊,嬷嬷压的是我这只手,不是受伤的手啊!”
李嬷嬷被凌芜逗笑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姑娘可别顾着安慰老奴,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嬷嬷,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的手!还能动呢!”
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给她家的温暖,那便只有李嬷嬷和那些个陪嫁丫鬟了。
凌芜看着她们,便能隐隐感觉到心底那团火还未灭。
之后几日,凌芜便窝在宁玉轩养伤,朝轩昱一次也没来过,反倒是关老夫人来过几次。
凌芜以为,他是将她的警告听了进去,打算与她井水不犯河水。
这样也好,落得清静。
直到半月后,宋窈儿登门。
“怎么又来?上次来闹得人仰马翻,这次也不知道玩什么把戏呢!”半夏性子直,嘴巴快,一听是宋窈儿顿时反感极了。
“爷们宠她,自然是得小心应付着。”李嬷嬷搁下手里的线头,转头看向凌芜,“姑娘可要见?”
“不见,回头捅到别处,于我又是桩麻烦事。见吧。”凌芜淡淡道。
李嬷嬷点点头,示意苏叶:“去请她进来吧。”
宋窈儿面带笑容地进来,看见凌芜一身素净地坐在椅子上,眼底的笑意收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