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语症又是怎么回事?阿芜如何会得这病?”关老夫人急忙追问,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关心凌芜。
可排在凌芜前面的,是整个侯府的前程和名声。
“应是少夫人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后,产生的语言障碍。”
关氏和朝轩昱的脸色一片灰败。
“外祖母还以为你是心里有气,才不愿说话,竟是因为这个……”
宋窈儿捂嘴轻泣,看向凌芜的眼神满是同情:“老宅的人是怎么照顾姐姐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还用问?定是老宅那边知道侯府娶了平妻,觉得咱们少夫人是失宠的弃妇,可不就逮着她欺负?”跟在凌芜身侧的丫鬟苏叶看不下去,边哭边替凌芜抱不平。
宋窈儿闻言有些心虚地侧过头,一边擦泪一边低啜,好像受委屈的人是她。
“怪我,都怪我不好!”
“是她自己不成器,堂堂世子夫人连老宅那群人都压不住,又与你何干?”原本还为凌芜的事内疚的朝轩昱看到宋窈儿哭泣,那点愧意瞬间荡然无存。
“再者,侯府与老宅一直有书信往来,你若熬不下去,为何信中不说?”
她若早在信中说明,他也不会真的对她不闻不问。
大夫施针后,凌芜渐渐能张口说话了,只是嗓音却透着沙哑苍凉:“老宅不准我告状,我每月询问世子归期,世子又是如何回复我的?”
朝轩昱微微一怔,她起初来信都是问他归期,他只当她是偷懒想早点回来,所以后面再有来信都被他积压在书房,压根没细看。
“好,你总有那么多理由,就算老宅亏待你了,你不会使点银子偷偷让人带信回京吗?你走时祖母可没少给你塞银子,你都用哪去了?”他依旧寸步不让地逼问。
凌芜长叹了口气,可积压在心口的怨却怎么也化不开:“我刚回去没多久,便被他们以家用拘谨为由拿走了全部的银子,本以为拿了银子总能有我一口吃食,没成想他们着急娶亲,说我这弃妇之身留在家中坏了喜运,便将我赶去了城外道观。”
她一口气说完,整个人虚弱地靠在椅子上。
一旁的朝轩昱听着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世子定是疑我这般做派,便是为换取世子的怜惜和内疚,好压上宋氏一头,”凌芜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讥诮地笑了笑,“世子放心吧,我一介孤女又怎会认不清自己的位置?阿芜自知身份卑微,与宋氏相差千里万里,阿芜此生至死,断不敢有争宠之意。”
“如此,世子和少夫人可能放心?”
她缓缓抬眸,那双冷寂的瞳孔映入朝轩昱眼底,令他忍不住心头一震,像被狠狠给了一巴掌。
“阿芜!你多虑了!轩昱和宋氏岂会这么想?莫说轩昱自幼宠你,便是宋氏她也不是这样的人。”关老夫人在这内宅待了一辈子,岂会看不透宋氏的心思?
可她还是选择维护朝轩昱和宋氏。
凌芜深知这一切,只是笑道:“侯府在我危难之际救我于水火,为了侯府,阿芜就算是受点委屈也无妨的。”
“是吗?当真无妨?”朝轩昱冷笑一声,“这些事为何刚见面时你不说,为何宁愿坐荣王马车也不愿与我同乘一匹马?你难道不是心里负气,故意疏远好博取我们的怜惜?”
提及“荣王”,凌芜手指微颤,她迅速敛眸,遮掩眸中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