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挥师快速西进,大军直切抹邦山深处,这里是他选的第一个目标——抹邦山羌人,河湟吐蕃的附庸部落。王韶就是要通过这一次的闪击战打出气势、打出军威。
寒风如刀,刮过陇西高原裸露的脊梁。王韶勒马立于山脊,身后是沉默如铁的五千甲士。远处,抹邦山的羌寨像秃鹫的巢穴,盘踞在峭壁之上。这是熙河军团的第一战,也是王韶必须赢的一战。
战鼓擂响,宋军列阵。可王韶的眉头却骤然紧锁——士兵们竟习惯性地摆出了守势,长枪如林,盾墙森严,却无一人向前。几十年被西夏铁骑蹂躏的阴影,早已刻进了西北边军的骨子里——他们习惯了死守,却忘了如何进攻。
羌人的号角从山巅传来,带着嘲弄般的悠长。寨墙上人影晃动,箭矢的寒光在阳光下闪烁。王韶知道,再拖下去,羌人甚至不用出击,光是居高临下放箭,就能让宋军血流成河。
“铛——”一声金铁交鸣,惊醒了全军。士兵们愕然回头,却见他们的主帅一把扯下文官袍服,露出里面冷光森然的铁甲。王韶翻身上马,长刀出鞘,刀锋划破空气的尖啸让所有人浑身一颤。
“兄弟们——”他的声音像砂石摩擦,粗粝而滚烫,“跟我冲!”
战马人立而起,王韶第一个跃出军阵。铁蹄踏碎冻土,刀光劈开寒风。那一瞬间,士兵们仿佛看到了三十年前那个横扫西北的狄青,看到了本该属于大宋边军的血性与狂傲。此时,在士兵的心里,王韶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而是一个生死与共的袍泽弟兄。
在王韶的带动下,士兵们热血沸腾了,五千人的咆哮震碎了高原的寂静。宋军如决堤的洪流,轰然撞向羌人寨墙。没有诡计,没有花巧,只有最原始的杀戮。刀锋砍进骨头的闷响,长枪贯穿胸膛的撕裂,鲜血喷溅在冻土上,瞬间凝成黑红的冰渣。
羌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宋军。他们记忆里的宋人只会缩在城垛后面,用弩箭远远还击。可今天,这群疯子竟像不要命一样,踏着同袍的尸体往寨墙上爬!
激战两个时辰后,宋军艰难地成了最终的胜方,王韶的刀锋砍断羌酋的狼头大纛,残阳正将抹邦山染成血色。寨墙内外,尸骸堆积如山,宋军的铁甲被血和汗浸透,每一步都留下猩红的脚印。
“焚寨——”火把掷向羌人的帐篷,烈焰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洮西。焦臭的浓烟翻滚着升腾,像一场盛大的祭礼,宣告着熙河军团的诞生。
那一夜,“洮西大震”,高原上的所有部落都听到了火焰的咆哮,也记住了一个名字——王韶。
这一打的后果就是捅了马蜂窝,这帮抹邦山羌人是跟着唃厮啰的老二家孙子木征混的,木征一听说小弟被人揍了,立马派出了大将瞎药,纠集了大批的人马过来找场子。
烽火狼烟骤起,木征的刀锋出鞘了!
按照宋军以往的作战风格,一听说大军来袭,那就应该是赶紧后撤回城防守,宋军将士们是这么想的,所以都在收拾行装准备开拔秦州;对方的大将瞎药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吐蕃大军的兵锋直指秦州方向,沿途寨堡望风溃逃,连宋军斥候的马鞍都在震颤:\"吐蕃人这是要活剐了咱们!\"
可王韶偏要迎着刀锋直撞上去,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守护那些本来就有的领土,他来就是要杀人的,要的是这些蛮夷的命,因此他摆了摆手,拦住了要回防的将士,坚定做出了“野战”的部署。
王韶一面派将领景思立率领所部继续开赴秦州,并在路上大张声势,吸引吐蕃人的视线,一面他亲自率军悄悄向西做大迂回,转到了吐蕃人的屁股后面。
在武胜这个地方,王韶终于追上了瞎药的军队,并悄悄跟在了后面。就在这帮吐蕃人烧火吃饭的时候,王韶领着大军冲了出来。
霎时间,宋军铁骑如黑潮漫过山岗,吐蕃勇士赤着膀子去抓兵器,却发现弯刀早都扔在帐篷里。有人举着羊腿当武器,被连人带骨劈成两截;有人刚翻上马背,坐骑就被弩箭扎穿了肚肠。王韶的斩马刀卷着腥风,生生把\"武胜堡\"的旗杆砍成了两截。那一晚,血火烧红了洮河水,王韶亲率的三千重甲踏碎了晚霞。
王韶趁势拿下吐蕃的据点武胜堡,在此建了新城作为宋军在河湟的大本营,并更名为熙州。
瞎药吃了这么大亏,回去是绝对交不掉差,于是转身又战王韶,被再次击败,随后又战还败。
三战三败,瞎药这个曾经踏平羌塘的悍将跪在了血泥里,是彻底服了,就主动归降了王韶。
得到自己大军覆没的噩耗,蛰伏幕后的吐蕃老大木征可是动了真怒,他挥舞着弯刀,砍翻了寝宫里的所有瓶瓶罐罐,吼叫着要亲自出马生吞活剥了王韶。
狡黠凶悍的吐蕃铁骑全面出动,卷起了漫天黄沙,这位以《平戎策》震动朝野的书生将军王韶,他还能否在刀光血雨中守住大宋的西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