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穿越前在博物馆见过的敦煌壁画，飞天衣袂间的火焰纹；想起昨日沈墨说\"薛记的船载的不是香料，是火器图纸\"；想起自己躲在马厩里抄账册时，灶膛里窜起的火苗映着泪......

\"不借星辰耀，偏从石隙生。\"她提笔时，墨汁在纸上洇开，\"焚心犹抱节，化烬亦留名。\"最后一个\"名\"字刚落，林黛玉的坎肩\"刷\"地滑下膝头——这是第二个暗号：诗里藏了\"火器留证\"的隐喻。

满室寂静了片刻，忽有个小丫鬟拍手：\"这火不烧房子，倒烧人心！\"接着彩声如潮。

探春盯着那首诗，只觉喉间发苦——\"焚心犹抱节\"，分明是在说她为薛家做事，烧了自己的节气。

\"诗会暂停！\"

外头传来小丫鬟的急喊。

贾悦转头时，正见王善保家的扶着探春的胳膊，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探春的脸\"刷\"地白了，连鬓边的珍珠簪都晃了晃：\"今日诗会改期，都散了吧！\"

她走得急，裙角带翻了案上的茶盏，深褐色的茶渍在贾悦的裙裾上晕开，像团未熄的火。

林黛玉扶着竹杖过来，袖中塞给她个纸团：\"门房说薛家的人送了密函，大奶奶正在上房。\"

贾悦捏着纸团，望着探春离去的背影——她今日穿的是月白撒花裙，可方才转身时，裙角露出抹靛蓝里子，和账册上的墨迹一个颜色。

\"林姐姐，我去上房。\"她理了理被茶渍弄脏的裙角，\"若有人问起......\"

\"我替你说在沁芳闸看荷花。\"林黛玉折了支廊下的石榴花，别在她鬓边，\"快去，晚了密函要烧了。\"

缀锦阁外的阳光正烈，贾悦踩着满地碎光往凤姐院跑。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战鼓上——薛家的密函里究竟写了什么？

探春急成那样，莫不是......

转过穿堂时，她看见周瑞家的抱着个红漆匣子往角门走，匣盖上沾着星点墨迹——滇蓝的。

贾悦攥紧裙角，加快脚步。

上房的门虚掩着，里头传来王熙凤的冷笑：\"薛大奶奶好手段，这密函是要我贾家替你们担火？\"她抬手要敲门，却见窗纸上晃过个影子——是平儿举着烛火，正要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