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后突然抄起妆奁砸过去:\"官家好大威风!\"赵匡胤偏头躲开,酒坛在龙纹柱上撞得粉碎。琥珀色的酒液漫过地砖缝隙,把柴荣当年咳出的血痕泡成了浅褐色。
周恭帝被酒香熏醒,迷迷糊糊往地上扑:\"父皇...\"小胖手精准地按在酒泊里,沾了满掌琼浆往嘴里送。
赵匡胤突然单膝跪地,用黄袍袖子给他擦手:\"陛下,这是你父皇存的...\"
话没说完就被符太后打断:\"先帝说过,这酒要等宗训大婚时喝。\"她护甲尖挑开另一坛酒的泥封,酒香混着薄荷味瞬间盈满大殿。
我鼻头一酸——显德五年重阳,柴荣就是用这种薄荷酒,骗赵匡胤表演了空手碎砖。
手机突然震动,柴荣的像素脸从酒坛里冒出来:\"小赵啊,这招叫'醉打金枝'!\"赵匡胤的眼泪\"吧嗒\"滴在屏幕上,他慌忙用袖子去擦,结果把像素小人蹭成了大花脸。
符太后突然把周恭帝塞进赵匡胤怀里:\"官家既接了这江山...\"小皇帝睡得脸蛋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赵匡胤的手僵在半空,活像捧着个烫手山芋。
我摸出龟甲准备打圆场,殿外突然传来范质的哭嚎:\"先帝啊——老臣来迟了!\"
这老顽固抱着《唐律》冲进来,官帽都跑丢了。他跪在地上咚咚磕头,震得博古架上的柴荣泥偶差点栽下来。
周恭帝被吵醒,揉着眼睛往范质白发上抓:\"白胡子爷爷...\"范质突然不哭了,哆嗦着从袖中掏出块糖:\"老臣...老臣给陛下带了你父皇最爱的...\"
我定睛一看差点笑喷——这分明是包着糖纸的醒酒丸!显德六年春,柴荣就是拿这玩意儿骗范质,说是什么\"西域长生丹\"。
符太后突然把酒坛往地上一墩:\"都滚出去。\"她这话说得轻柔,却惊得梁间燕子扑棱棱乱飞。赵匡胤抱着周恭帝进退两难,活像只被雨淋傻的鹌鹑。
我正要去接孩子,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唢呐声——柴荣生前最爱的《得胜令》。碎屏上的像素小人骑着毛驴,正把传国玉玺当绣球抛。
符太后突然夺过手机往酒坛里一扔:\"先帝醉了!\"酒液溅在《耕织图》上,晕开了田垄间的朱砂印。
周恭帝突然咯咯笑,指着酒坛喊:\"父皇游泳!\"我望着水面上漂浮的碎屏,柴荣的指纹水印正慢慢化开。
赵匡胤突然解下黄袍裹住周恭帝:\"臣...臣请为陛下讲个故事。\"他嗓子哑得厉害,像是灌了二斤砂子。小皇帝揪着他胡子嘟囔:\"要听...父皇打大虫...\"
殿外风雪愈急,掩去了汴梁城头的更鼓声。我弯腰捡起湿漉漉的手机,12%的电量红标闪了闪,最终定格在《婴戏图》上——二十几个像素小人正在收割麦子,其中一个突然举起三条像素鲫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