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尚宫,”亦晨打断她的絮叨,从袖中取出封信笺,“这是贵宫前日与突厥商队的密信,需要我呈给陛下过目吗?”
崔尚宫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竟敢……”
待喧嚣散尽,王清华抱着账簿匆匆而入,林晨腰间佩剑还在滴水,胖墩扛着半扇牛肉堵住门槛。
“大人,太子在各关卡增设税卡,明显针对我们!”
“秦军收买了青州商会,要断我们的丝绸货源!”
三人七嘴八舌的汇报如重锤敲击着耳膜。 亦晨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忽然想起秦正明病重前塞给他的密诏,指尖不自觉抚上怀中那方染血的丝绢。
“传令下去,”他转身时目光如炬,“王清华联络天下商会,以冰轮之名组建商盟;林晨带死士潜入西市,查清秦军囤积的硝石去向;胖墩将粮草分批藏入太行山的隐秘据点。”他抽出墙上的长剑,剑锋映出众人坚毅的脸庞:“这场权力游戏,我们不做棋子,只做执棋人!”
夜色渐深,长安的灯火在雨幕中明明灭灭。亦晨独坐书房,将太子与贤妃的拉拢密信投入火盆,跳跃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映得忽大忽小。当最后一张文书化为灰烬,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叠罪证,上面详细记录着秦鸿私铸兵器、秦军勾结外敌的铁证。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嘴角那抹冷笑——这场暗流涌动的博弈,终有见光的一日。
暮春时节,长安的雨如丝如缕,悄然洒落。唐府后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润泽得光滑发亮,幽暗中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书房里,亦晨正沉浸于《商君书》之中,昏黄的烛光轻轻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容。书案一角,一封未拆封的密信静静搁着,封泥上那醒目的冰轮印记,透着神秘的气息。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细微的响动,似是有人在风雨中悄然掠过。亦晨目光瞬间锐利如鹰,修长的指尖下意识地轻叩桌面,暗格无声滑开,一柄薄如蝉翼的柳叶刀落入掌心。他心中暗自警觉,龙翔小组的夜哨向来在戌时三刻准时换岗,此刻这不合时宜的动静,显然打破了既定的规矩。
书房门 “吱呀” 一声,缓缓裂开一道缝隙,穿堂风裹挟着雨丝,顺势扑灭了烛火。室内陡然陷入黑暗,唯有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些许模糊的轮廓。亦晨借着那朦胧的光亮望去,只见廊柱后隐约立着一道身影,身披黑色斗篷,下摆绣着的银线纹路,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宛如暗夜中蛰伏的猛兽。他右手稳稳按住腰间佩刀,沉声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寂静的雨夜中传出老远。
那人听闻,不慌不忙地上前半步,斗篷边缘的金属环扣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唐大人,贵人事忙,连龙翔卫的暗号都听不出了?” 熟悉的声线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带着军中独有的冷硬与干练。亦晨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 分明是虎威军惯用的暗语切口!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他对这般独特的语调再熟悉不过。
“阁下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