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祠堂,香烟缭绕,气氛冰冷。
林泰“噗通”一声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膝盖生疼,但他更怕的是父亲那能杀人的目光和一旁几位族老铁青的脸。
林简阳面沉似水。
“逆子!你瞧瞧你做的好事!污蔑读书人偷盗欺凌也就罢了,连人家夫子家眷清白这种话,你也敢往外传?!如今学堂的夫子们联名请辞,学子们嚷着要退学!我林家的百年招牌,都要被你这蠢货砸了!”
林泰额头冷汗涔涔,连连叩首,声音带着哭腔。
“父亲明鉴!儿子前面是散播了些赵永他们偷鸡摸狗、仗势欺人的流言,可……可夜扰夫子家眷这种事,借儿子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这、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是那徐锋!一定是他!”
“哼!”一位须发皆白,辈分最高的林家族老重重一顿手中拐杖,发出“笃”的一声闷响,“死到临头还敢狡辩!若不是你平日里嚣张跋扈,睚眦必报,那些夫子怎会一口咬定是你所为?无风不起浪!”
林简阳疲惫地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
“唉……事已至此,追究是谁的责任已是其次。当务之急,是如何挽回局面。夫子们一走,我林氏学堂便名存实亡了!这几日,已经有数十名学子要求退还束修,学堂门口都快被踏破了!”
林泰听闻此言,脖子一梗,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不甘。
“父亲,您怕什么!别忘了,我们林家可是肃王妃的娘家!那些人难道还敢不给我们林家面子?大不了,我去求求姑母,我看谁还敢退学!”
“住口!”林简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泰的手指都在颤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这么个蠢货!家族的颜面,王妃的清誉,岂是让你拿来这般糟蹋的!日后这林家,我如何放心地交到你手上!”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沛,忽然幽幽开口。
“叔父,诸位族老,侄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简阳强压怒火:“沛儿,你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林沛垂首,声音平稳。
“父亲,泰哥方才言说,那污蔑夫子家眷清白的谣言,并非他所为。侄儿斗胆猜测,此事……会不会真是那徐锋的手笔?”
先前开口的族老闻言,嗤笑一声。
“荒唐!徐锋乃是文会魁首,如今在明华书院深造,前途不可限量。他与我林氏学堂,除了你这不成器的兄长与他有些龌龊,素无深仇大恨,何必用这等下作手段,中伤我林氏学堂,与整个林家为敌?这对他有何好处?”
林沛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
“族老息怒。晚辈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就在那林氏学堂的夫子们贴出联名声明,澄清谣言之后,城中关于赵永、陆飞、石岸三人的所有负面传闻,也……也一并被洗清了。据说,那声明上,夫子们还盛赞了他们三人品行端正,勤奋好学,是年轻一辈的楷模。”
“什么?!”
“此话当真?!”
一时间,祠堂内落针可闻。
与此同时,明华书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