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宁有些错愕,大抵是没想到祁蘅醒来后会这般冷漠。
“臣妾……恭送陛下。”
祁蘅听到陆晚宁落寞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
他忽然停下脚步,回首看向她,神色温软了几分。
“爱妃这一夜辛苦了,朕还想陪你用完早膳,只是今日还召见了几位大臣,实在不便多留。”
他的神情又恢复到从前那样温柔,陆晚宁这才松了口气。
心里尽管委屈,却也比刚才欣慰多了。
“臣妾明白,陛下照顾好自己。”
“嗯。”
祁蘅转身走了。
回养心殿的路上,祁蘅坐在轿辇上,面色阴沉。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陆晚宁那句话——\"是昭妃叫臣妾去接您的\"。
她竟然敢把他送走?
一阵尖锐的酸痛从胸口蔓延开来,这种痛楚比风寒带来的头疼更甚,像是有人用钝刀在一点点剐蹭他的心。
祁蘅自嘲地勾起嘴角,眼底却是一片阴郁,\"果然,她巴不得把朕推得远远的。\"
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祁蘅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
赵德全慌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陛下,当心龙体啊!”
经过御花园时,有个小太监忽然上前禀报:\"陛下,昭妃娘娘在前方求见。\"
祁蘅目光一顿,远远看到一袭素衣,站在凉亭中,晨光为其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他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想立刻上前问清楚昨夜的事,问她为何要送他走……
但随即想起陆晚宁说的话——她说自己走错了地方,让她很是困扰。
祁蘅的眼神登时冷了下来。
\"不见。\"他挥手调转方向,声音冷冷,\"告诉她,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赵德全惊讶地看了主子一眼,不敢多言,只能跑去传话。
他小跑着来到凉亭,额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
桑余就站在晨光中,素白的衣裙被微风轻轻拂动,像一朵随时会消散的云。
\"娘娘……\"赵德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陛下说……说……\"
桑余平静地注视着他,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却生出焦灼:\"陛下说什么?\"
赵德全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陛下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娘娘了……\"
桑余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望向祁蘅离去的方向,龙辇早已消失在宫道尽头。
“臣妾明白了。”
待到赵德全走后,云雀急忙扶住桑余,不解道:“陛下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或许是陆晚宁说了什么。”
他们之间本就嫌隙隔阂颇深,也不奇怪。
她只是想知道师父的事。
现在想想,就算是祁蘅愿意见她,应该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问出来。
是自己唐突了。
“先回宫,一定有办法。”
祁蘅坐在轿辇上,没走出去多远,他忽然问:“她没说找朕什么事?”
赵德全一怔,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陛下怎么突然这么问?
刚不还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昭妃娘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