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听到她走了,心里却还是不高兴。
就这么走了?
明明昨晚让陆晚宁把自己接走的,是她。
现在求着要见他的也是她。
自己堂堂天子,就这么被她呼来喝去?
祁蘅一把扔掉了手里的珠串,珠子崩裂一地,散得到处都是。
吓得宫人们纷纷停下,哗啦啦跪了一地。
“桑余,你不会真以为我非你不可?”
敢拿他对她的恻隐之心,当作恃宠而骄的工具。
她是不是觉得那天说让她看着自己宠幸陆晚宁的话,只是在吓唬她?
祁蘅闭上眼,许久才压下内心的愠怒。
“传朕口谕,明日椒房之礼,由昭妃娘娘御前服侍朕与晚宁,如有怠慢,紫宸殿上下全部发配。”
赵德全也有些意外,急忙道:“可是御前伺候的宫女,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
“朕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赵德全立马噤声。
“况且,她从前就是伺候人的宫女,是朕给了她位份,她如今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不妨让她清醒清醒!”
她不是喜欢装清高,喜欢把自己往陆晚宁身边推么?
好啊,那就看看自己是怎么宠幸陆晚宁的。
赵德全听出陛下是真的生气了,吓得一句废话都不敢有:“喏!”
口谕很快就带到了紫宸殿。
云雀听到后极为震惊,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赵公公,我们娘娘好歹也是妃位,她身子也没好透……”
赵德全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昭妃娘娘啊,是谁服侍,不都是陛下一句话吗?”
桑余拉住了云雀的手,勉强的提起笑:“嫔妾领旨。”
待到赵公公走后,云雀极为不忿的说道:“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娘娘去伺候陛下宠幸他人?”
桑余坐了下来,缓缓开口:“他不想见到我,可我必须要问清楚师父的事,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也没关系。”
师父为了她失去性命,她又怎么会为了本就所剩不多的尊严而置之不理。
赵公公前脚刚走,后脚太皇太后那边就派了人来传召桑余。
桑余这才想起,自己还要趁着椒房之礼时出宫。
太皇太后此番,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随即赶去。
凤栖宫。
太皇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桑余,让她起身,又让人给她奉茶。
“你近来,是又消瘦了不少。”
“臣妾无碍。”
“出宫之事,你可准备好了?”
桑余顿了顿,想到师父,她心里还没有底,至少要在走之前,确认沈康是否真的活着。
看着桑余不说话,贺贞似乎早有预料。
她微微一笑,拿起杯盏浅酌:“哀家听闻,你今日派人去查了处决沈康时的细节,可是察觉到什么?”
桑余深思顿时回笼。
她知道或许贺贞会监视她,却没想到,连她身边的人做事也时刻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