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是比她活的久的,他是坐上那个皇位了吗?然后改了先帝的谥号?
可即便他最后称帝,改前朝帝王的谥号,此举在史书上也会被人谤议诟病,后人也只会当他是因为私怨,所以才改的史书。
这年头只是瞬息从脑中闪过,燕灼灼就将心神放在了当下。
“淮南王府那边,这一次派去的钦差是沈墨。”
燕灼灼幽幽道:“我知道你有法子对付淮南王的大军,但或许,咱们可以用另一个法子,兵不血刃,夺取其兵权。”
萧戾也收回心神,深深看她一眼:“从一开始,你将沈墨安排在柱国公身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现在他与兵部那边走的极近,这一次的事,正好是一场东风。”
“是。”事到如今,燕灼灼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淮南王的那兵马要靠兵符调动,要取得兵符,就必须派一个让他和舅舅都信任的人。”燕灼灼不疾不徐道:“现在沈墨在兵部那边也有面儿,本身又是禁军统领,最关键的是,在舅舅看来,沈墨无法背叛他。”
卯兔伪装成的清风道长,就是景三思自以为的‘人质’。
萧戾颔首:“此计可行。”
燕灼灼心里微松了口气,“如果沈墨能接管淮南王的兵权,那么只需要找出这些年对方和舅舅之间勾结的罪证,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除了柱国公府这个眼中钉。”
她握住萧戾的袖子:“要改先帝谥号,需要一个人证,景三思就是最好的人选!”
萧戾眸光微动,他缓缓的嗯了声。
燕灼灼的计划如果能顺利施展的话,成事的可能性极大,但燕灼灼忽略了一点,那就是……
萧戾他等不及了。
“萧明夷。”
燕灼灼话锋忽转:“你是不是还布置了什么没告诉我?”
萧戾没有回答,只是讳莫如深的看着她。
‘景华’这个身份,他暂时不想告诉她。
他本就是个恶鬼疯子,不在乎旁人怎么看自己。
可他私下里的一些手段,却头一次的,不想被她知晓。
而让他自己都感到可笑的一点是,她对‘景华’的态度,让他很难不在意。
燕灼灼心里,分明是对那个‘景华’有意的,若她知晓,真正的景华早就死了,她与他之间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会否又产生间隙。
萧戾不想要这个‘变数’。
“你现在知道了一切真相,还是执意要保住那个‘景华’吗?”
燕灼灼抿唇,话题到了转移到了‘景华’身上,她知道避无可避,平缓着呼吸道:“是。”
“原因。”萧戾固执的盯着她:“我说过,别骗我。”
燕灼灼皱眉,她可以眼睛不眨的扯一堆谎话出来,可她知道骗不了萧戾,而现在,她也的确不想骗他。
可真实的原因,她根本无法说出口。
怎么说?
说她是重生的,上辈子被景华救过?
还是说上辈子她把景华给睡了?
她就算说真话,萧戾也会以为她是在扯谎,或者直接把小庸医叫来给她看脑子。
燕灼灼沉默半晌后,道:“我答应过你不骗你,但我的理由说出口,你估计也只会当我在骗你。”
“你就当我是真的对他存在私情吧。”
屋内,死寂许久,萧戾忽然低笑出了声。
他后退了几步,神色莫测的看着她,忽然自言自语般道:“此刻,我反倒希望你是在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