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戾的反应,让燕灼灼心里生出一种怪异之感。
但好在,他没有再继续抓着景华的事情不放,燕灼灼只当他是默许留景华一命了。
此刻天色已黑,萧戾没有留她的意思,反而叫来了听雷,送燕灼灼回宫。
“地道的路我已经熟了,可以自己走回去。”
“还是让听雷送你回去。”萧戾语气平静,态度却很坚决。
燕灼灼没在说什么。
她本想再追问一下有关南疆漠王的事,但今日说的已够多了,这件事倒不急着现在去追究。
只是走时,她站在地道口,朝萧戾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是天色太黑,还是烛火投射的缘故,她似在萧戾的发间看到了一些银白,那是……白发?
燕灼灼心头微动,下意识想到,萧戾还不足而立,就生出了华发,但想一想,经历了那样的事,便是一夜白头,也是说得过去的。
想到白头不免想到了景华。
燕灼灼的思维有些不着边际,地道内很安静,燕灼灼忽然问听雷:“你也是裴氏人?”
听雷似没想到燕灼灼会有此一问,他顿了顿,才回答道:“是,我是主子的伴读,自幼跟着主子一起长大。”
“你年纪瞧着比萧戾大不少。”
听雷表情僵了下,扯了扯嘴角道:“主子比卑职虚长三岁。”
燕灼灼意外的看他一眼:“你还挺老成。”
听雷:这是……夸奖,是吧?
他偷瞄了燕灼灼一眼,烛光映照下,燕灼灼的眸色沉静,看上去柔弱又无害。
可听雷太清楚这位长公主殿下手段又多厉害了。
“你应该也很恨我吧。”燕灼灼淡淡道:“倒也难怪你过去面对本宫时,总是阴阳怪气。”
听雷干笑:“以前……的确是恨的,不过……”
他顿了顿,还是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们的仇人只是先帝和景三思,并非是殿下你。”
燕灼灼有些恍惚,半晌后,她问道:“裴城之后,萧戾过的很辛苦吧。”
“是。”听雷声音沉了下去,他又看了燕灼灼一眼,鼓起勇气道:“希望殿下,莫要辜负主子的信任。”
燕灼灼的手握紧了一些,许久后,她才开口道:“萧戾的病,能治好吗?”
病?
听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燕灼灼说的什么。
“小庸医说,主子那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提到这里,听雷笑了笑:“主子最近已好不少了,嗯……”如果忽略前段时间被燕灼灼刺激的发疯,深夜潜入宫那几天干的事的话……
“至少主子最近能真的睡着了。”
“萧戾他……有失眠症?”
听雷只笑了笑,关于自家主子的事,他还是不愿意透露太多,刚刚就已经有些说多了。
燕灼灼也没再追问。
将燕灼灼送回长乐宫后,听雷就原路返回了。
燕灼灼独自一人坐在殿内,好一会儿后,她将鸦十六叫了进来。
“干……”鸦十六将那个‘娘’字咽了回去,眼巴巴的望着燕灼灼:“殿下去见干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