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百年老槐的枝干在雷火中裂成两半,带着火星的树干直直砸向土坯房。暴雨裹着泥浆灌进坍塌的屋顶,将床头那包偷来的银镯子冲得不知去向。
第二天鸡还没叫,村里就炸了锅。二十几个青壮年踩着烂泥往废墟里挖,老杨头的铜烟锅在晨雾里一闪一闪:\"轻着点!瓦片底下可能还有人。\"不知谁先摸到冰凉的脚踝,人群突然安静下来。
赵天宝的尸体蜷成虾米状,房梁正压在胸口。最瘆人的是他瞪圆的眼睛,仿佛临死前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刘老三扯了块破草席盖住尸体,转头发现老槐树焦黑的断口处,树皮裂痕竟像极了张怒目圆睁的人脸。
这事过去整三个月,村里娃娃们还不敢靠近四方井。倒是那截雷劈木被人供到土地庙,用朱砂写了\"镇邪\"二字。如今外村人来打水,总能听见老人坐在井沿上说古:\"举头三尺有神明呐,你们看这青石板上的焦痕......\"
雨后的井水格外清冽,倒映着新刷过桐油的辘轳。不知哪家媳妇打水时掉了枚铜钱,硬币旋转着沉向井底,惊起一尾红鳞鲤鱼,摆动的尾鳍搅碎了水面残存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