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深秋的沈阳铁西区,沈辽中路31号院落的梧桐树落尽了最后一片枯叶。暮色中,两栋九层连体楼如同生锈的铁剑直插天际,斑驳的灰墙上爬满枯黄的爬山虎。三楼东户的刘建军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梯回家时,整栋楼突然震颤起来,402门缝渗出缕缕青烟。当夜子时,消防员破开402防盗门,发现王婶蜷缩在阳台上,双手保持着推门姿势,指甲缝里嵌满铁门脱落的红漆,灶台上的铁锅早已烧穿,焦黑锅底残留着半凝固的猪油。
次年除夕夜,雪花裹着鞭炮碎屑在楼宇间翻飞。新婚的李秀梅贴着窗花时,忽然指着楼下惊叫:\"那穿白褂子的是谁家老太太?\"丈夫张国庆抄起手电照去,雪地上竟无半点脚印,唯有双靛青缎面绣花鞋遗落单元门口,针脚细密得不像这个年代的工艺。自此夜班工人常在凌晨听见木屐\"咔嗒\"声,五楼赵师傅有次撞见白衣女人梳头,牛角梳划过及膝白发带起细碎冰晶,待他揉眼再看,只余地上一滩化开的雪水。
1997年盛夏,七楼电工老周经历了最诡异的一夜。他分明搂着妻子入睡,睁眼却躺在四楼防火沙堆上,穿着妻子的碎花睡裙,怀里抱着隔壁单元刚满月的狸花猫。更蹊跷的是,刘会计家门窗紧闭,本该在婴儿房的小猫却在他怀中呜咽。流言四起时,刘建军切好的土豆丝在转身拿猪油时不翼而飞,油锅爆响中天花板渗下淡黄汁液——正是他惯用的陈醋颜色。
次年深冬,施工队挖出清代高丽义冢石碑。当铁锹触到棺木时,民工老吴听见棺内传出指甲挠木板的\"刺啦\"声。当夜他梦见白衣女人立于床前,发梢滴着混有朱砂的棺液,右手指向西南墙角。众人在该处掘出陶瓮,内藏七枚萨满铜铃,铃舌缠着银白毛发。自此怪事愈烈,常有住户夜半惊醒置身他处,三楼孙家媳妇清晨发现枕边人变成对门鳏夫,两人皆穿着对方配偶的睡衣。
千禧年钟声敲响当夜,九楼陈老师遭遇终生梦魇。电子门铃午夜准时响起,猫眼里泛着诡异红光。她颤抖着凑近窥视,赫然看见布满血丝的眼球贴在外侧!警方发现门禁系统早已断电,监控显示根本无人接近。参与调查的小王警官私下透露,楼梯间扶手温度恒定零下五度,而当日供暖室温足有二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