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殿内,沈鹤廷将酒倒好推给了温拾卿:“这酒不辣喉,却尤为醇厚,你试试。”
她轻抿一口,醇厚的酒香在舌尖炸开,尾调却泛着果子般的甜,酒入喉,香味却上脑:“果然特别。”
\"禹王也送走了吗?\" 温拾卿突然开口,桃花眼映着烛火明明灭灭。
沈鹤廷执壶的手顿了顿,续酒的动作却未停:\"你对他倒是好奇。\"
“我觉得他和你模样挺像。”温拾卿歪头轻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尤其是那双眼睛......”
“嗯,二皇兄毕竟与我一母同胞。他的孩子和我像也在情理之中。”
沈鹤廷灌了杯酒,思绪飘远,嘴角弯起一抹苦涩:“虽是一母同胞,对我下起手来倒是毫不手软。”
“从前我觉得我,大皇兄,二皇兄,我们都是母后所生,当是最亲近的人。”
“父皇病倒之前,也确实是很亲近的,至少表面上。”
“我是觉得大皇兄是嫡长子,又宽厚仁爱,储位根本毫无悬念,我也从没那个心思。”
“可二皇兄不这么觉得,他觉得大皇兄太优柔寡断,自己才是最好的人选,只要大皇兄没了,他就是正统。”
“然后......他就以己之心揣测我,觉得我是装作不在意,装作逍遥,觉得我作壁上观,想收渔翁之利。”
沈鹤廷目光落在手中摇晃的酒杯中,突然带着苦涩冷笑了声:“所以......他第一个对我下的手。”
温拾卿安静的听着,她没法对亲身经历的人说什么安慰的话。
毕竟未经他人苦,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她举杯伸手跟他的杯子碰了碰:“敬往事。”
“那......禹王他的病,是从小就有的吗?”
沈鹤廷闷了口酒摇了摇头:“他跟我亲近的时候还很小很小。”
他用手比划一下:“才这么点大,后来我与二皇兄生了嫌隙,我就不怎么去找他了。”
“当初将他送到禹州的时候,只是身子骨弱一些,也没有如今咳的这般......”
他长叹了一声:“卿卿,你还是离他远一些的好。”
温拾卿抬眉,不解道:“怎么了?我与他本就不熟啊。”
一想到他查到的那些事情,搜到的那些证据,无不指向这位小侄子。
他心口发闷,猛地又给自己斟满一杯:\"喝酒吧,聊他干嘛,只聊我不行吗?\"
鎏金烛火明明灭灭,两人的对话渐渐变得散漫。
几坛神仙醉见底时,殿内已漫开浓重的酒香。
温拾卿其实已经有些醉了,神仙醉确实比其他的酒要来的厉害。
她脑袋已经发沉,但她忍住了。
沈鹤廷也有醉意,但他抬眸看向眼前的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倒酒。
他心一横,直接拎起了坛子:“这么喝太慢,夜不长了,卿卿,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