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拾卿只觉得头疼欲裂,按了按突突的太阳穴:“祖母,三叔的事情你想让我怎么做?”
祖母放下手帕,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期待与哀求:“卿儿,你人脉广,又在官场,能不能去求求那位大官,让他高抬贵手,放了你三叔?咱们温家可以赔银子,只要人能平安回来就好。”
闻言,温拾卿不禁嗤笑了声:“银子?祖母,温家上下十几口都是我的俸禄在养着,有没有多的银子祖母还不清楚吗?”
“可卿儿,他毕竟是你三叔啊,没有多的银子哪怕是借,我们也得救他啊。”祖母说着,泪水又汹涌而出。
温拾卿望着祖母,心中五味杂陈。
原身记忆对这个三叔的感情本身就很复杂。
一方面三叔平日里游手好闲,没少惹麻烦,另一方面这个三叔对小时候的原身其实是不错的。
原身还小的时候,温家的男丁只有他年迈的祖父和还未及弱冠,尚且年幼的三叔。
那时的温家势单力薄,没少被旁人欺负。
可每次,三叔都像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双眼一瞪,撸起袖子,拼了全力将那些找茬的人赶走。
在温拾卿还小的时候,她没有父亲,又从小扮作男装,很多时候,目光都不自觉的看向三叔。
想跟这个三叔学怎么做男子,也会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长辈的身影,心生尊敬和崇拜。
可自从温拾卿上了学堂,三天两头的看不到家里人,不知何时,这位在儿时印象中很高大的三叔,突然间就变了。
变的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整天嘴里叼着根草,晃晃悠悠,吊儿郎当。
温拾卿轻轻叹了口气:“祖母,这件事情容我先问清楚,但、三叔若是这般在京城行事,哪怕今日我们用银钱赎他出来,明日他也是会因为其他事情进去的。”
“祖母知道,知道,卿儿,你只要这次能平安的让你三叔回来,祖母肯定看好他,再不会让他给你、给温家惹是生非了。”
祖母紧紧攥着温拾卿的手,干枯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哀求。
“祖母,依孙儿看,若是这次无性命之忧,让他在牢里反省反省也不是坏事。”
并非是她狠心,只是且不说拿钱赎人本就不是正经行为,若是无罪自然会被放出来,若是真犯了事,那也逃不开刑法。
只要不危及性命,受些皮肉之苦还能长些记性。
祖母听了这话,身子猛地一震,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卿儿,他可是你三叔啊,在那牢里,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受人欺负,祖母怎么忍心啊。”
“唉,祖母,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温拾卿长叹一声,耐心劝解道,“三叔初来乍到,就惹出这么些事,欠酒钱、当街斗殴,虽说这些事儿暂时还不算大祸,可要是此时不给他个小惩大诫,日后真闯出什么弥天大祸,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律法森严,到那时,咱们就是想救也来不及,悔之晚矣啊。”
祖母听着温拾卿的话,渐渐止住了哭声,可眼中依旧满是犹疑与不舍。
安抚好祖母后,温拾卿才将跑回来的小厮叫来了解情况。
不问还好,一问,温拾卿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上脑门。
因为她三叔被带走的,正是在刚刚那条拥堵的街道上。
那祖母口中的大官就是摄政王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