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旧制?」朱厚照掷出《宣德火器谱》伪造抄本,内页「火铳改良」图示实为现代枪管剖面图,「宣德年间军器监便有「去铅砂七次」之规,」他指向陈大锤腰间的「工」字牌,「匠人不过遵祖制行事,何错之有?」
观礼台下,刘娘娘当众用验铜片划过旧铳枪管,青斑瞬间蔓延至整片铜面:「这便是工部「火德铜」的「妙处」——每斤铅砂八两,拿边军性命换银子!」士兵们怒吼着围向王琼,若不是锦衣卫阻拦,险些将其踩在脚下。
「传旨,」朱厚照趁热打铁,「考工院总理火器铸造,匠人陈大锤为宣府火器监丞,赐「验铜权」。」他转向王琼,「王尚书献「毒铜」资敌,本应问斩,姑念其曾参与「火德」改制,贬为火器营监工,每日验铜十斤。」
王琼瘫坐在地,眼睁睁看着陈大锤用火漆印在新铳刻下「工」字。火漆遇雪骤凝,与枪管上的「宣德」铭文浑然一体,恰似从旧时光中生长而出。
是夜,宣府镇火器营。刘娘娘借着炉火擦拭验铜片,忽闻身后脚步声。朱厚照卸去龙袍,手中握着《天工开物》「冶铜篇」:「今日若没这小小的验铜片,王琼怕是要拿「火德星君震怒」做文章。」
「陛下可知,」刘娘娘用验铜片拨弄炉火,火星溅在铁片上泛出青芒,「巧儿在延安用算筹改犁具,臣妾在这儿用墨片验铅砂,倒像是一套「工器连环」——用他们的祖宗,打他们的脸。」
朱厚照轻笑,指着炉中铜汁:「陈大锤说,等开春把验铜片发给所有工坊,铅砂掺假的勾当就该绝了。」他望向窗外,匠人们正用松烟墨给新铳编号,「工」字编号与「宣德」年号并列,「到时候,就算文官想拦,边军的火铳也不答应。」
更夫敲梆声中,子时三刻。刘娘娘摸出王巧儿从延安寄来的信,信中「代田法犁破冻土」的字迹旁,画着用验铜片检测犁铧纯度的简笔图。她忽然轻笑,将信凑近炉火,见纸角隐约映出书包原书的纤维纹路——那是巧儿特意保留的「未来」痕迹,却被当作「异料造纸」的古法记载。
「墨能验铅,亦能写史。」刘娘娘低语,验铜片在火光中映出她眉间的金粉,与炉中铜汁的红光交织,宛如一幅工器与权谋共冶一炉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