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刚出锅的才酥。\"林晓晓把油条掰成两半,咔嚓声里腾起细碎油星。
她突发奇想地将油条浸入咸豆浆,看着蜂窝状的孔隙慢慢吸饱汤汁,\"像咬破灌汤包,又比灌汤包多三分酥脆。\"
林晓晓看着鸡蛋饼隔着透明塑料袋的横切面数着:\"香肠、薄脆、肉松…十种配料!\"方青青却盯着鸡蛋饼焦糖色的脆边波浪,\"这里最妙的是饼皮,边缘酥得像焦糖布丁的脆壳,中间却软得能托住蛋黄。\"
方青青左手拿着瓷勺准备勺一口豆腐脑,望着瓷勺下沉浮的虾皮紫菜,记忆突然闪回七岁时的清晨﹣﹣父亲把第一勺淋着酱油的豆腐脑喂进她嘴里,滑嫩的豆花混着榨菜末在口中化开。
\"特意浇了两勺红糖汁。\"林晓晓脆脆的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看着琥珀色的糖浆在雪白豆花上蜿蜒,忽然觉得甜咸之争就像晨光与朝露,本就可共生共荣。
林晓晓掀开糯米团的袋子,热气托着粽叶香扑面而来。
\"这是改良版的糯米团。\"紫米裹住咸蛋黄与肉松,最后滚上一层炒得金黄的燕麦碎。
林晓晓咬开时,拉丝的糯米突然露出流心的咸蛋黄,海苔碎趁机在齿间撒开鲜味。
\"传统与新奇就像糯米和燕麦,\"林晓晓舔着指尖的紫米粒,\"看似不搭,碰撞起来倒别有洞天。\"
煎饼果子面皮边缘是琥珀色蕾丝。酥脆的薄脆、奥尔良味的鸡柳、油润的香肠片在杂粮饼皮里层层叠叠,最后浇上一勺豆腐脑当酱汁。方青青咬下去的瞬间,六种美味的精华在口中次第绽放,像晨光穿过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却和谐的光影。
梧桐叶间漏下的光斑爬上方青青的帆布鞋,她摸着微鼓的胃袋轻笑:\"从蟹黄鲜汤到杂粮麦香,这顿早餐像把晨光揉碎了拌进食物里。\"
薄脆与油条并排躺上饼皮时发出沙沙响动,像秋叶落在晒谷场。甜面酱画着之字掠过,芝麻粒便乘着酱汁的波涛停泊在香肠片的褶皱里。
当林晓晓把冰凉凉的糯米团按进煎饼的瞬间,热气蒸得紫米粒莹润发亮,咸蛋黄油悄然渗入杂粮饼皮的每个气孔。
最后浇上的那勺豆腐脑最具颠覆性﹣﹣滚烫的饼皮遇冷收缩,将滑嫩的豆花锁进千层酥皮。
咬破时先触到豆花的柔,继而薄脆的酥,香肠的q弹,糯米的粘,七种口感在齿间排列组合,仿佛一口吞下了整个喧腾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