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见挑担的老妪正在卸下木桶,揭开棉布时,酒酿的酸甜气息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晶莹的米粒间浮着淡黄的桂花,瓷勺放进去时会微微下陷。
等她们终于捧着战利品找到空位时,折叠桌上已经摆不开。
生煎包的汤汁浸透了草纸,肠粉的豉油在塑料盒里晃出涟漪,面茶上的芝麻酱正缓缓下沉。
林晓晓咬开糖油饼时,拉丝的糖浆沾在嘴角,她含混不清地指着远处:\"看!那边还有卖豌豆黄的。”
方青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晨光正斜斜地切过屋檐,将整条街分成明暗两半。
蒸汽在光柱里翻涌如云海,油锅腾起的青烟缠绕着叫卖声往上飘。
穿校服的学生踮脚等着鸡蛋灌饼,西装革履的白领在粥铺前快速搅动着皮蛋瘦肉粥,遛弯的大爷端着紫砂壶,壶嘴还冒着茶香。 她低头咬破生煎包,滚烫的汤汁涌进口腔,混着林晓晓递来的冰镇酸梅汤,冷热交叠
间忽然品出了某种奇异的圆满。
梧桐巷晨雾还未散去。
\"青青!豆腐脑要结皮啦!\"林晓晓看向白玉般的豆腐脑。
晨风掠过林晓晓扎着丝巾的麻花辫,辫梢扫过冒着热气的竹蒸笼,带起一缕蟹黄香。
八个白玉盏般的解黄包在晨光里轻轻颤动。半透明的面皮裹着琥珀色汤汁,蟹肉与鲜笋丁在薄皮下若隐若现。
\"要沾姜醋碟。\"方青青按住林晓晓急不可耐的筷子,竹筷尖在面皮上戳出小孔,金灿灿的汤汁立刻涌进青花瓷碟。
林晓晓最着被烫红的指尖直吸气,睫毛上却沾着幸福的水汽:\"这蟹黄像在舌尖放烟花!\"
隔壁油锅正欢唱着晨曲。现抻的面条滑入滚油,瞬间膨胀成金黄的云朵。
老师傅用长竹筷轻敲油条边缘,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