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后,宋江大声斥道:“去给黄信报个信,就说宋江在山上等他来送死!”
李韬顾不得疼痛,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往山下挪去。
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倒,重重地摔了一跤,磕掉了两颗门牙,满嘴都是鲜血。
身上也被擦破了几块皮,爬都爬不起来,显得十分狼狈。
宋江等人在山上看到,哈哈大笑。
李韬万分窝火,忍不住在心中大骂:“宋江,尔等山贼竟敢如此羞辱爷爷!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待爷爷回到青州,请求慕容使君出动大军,荡平山寨,一定要让你们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好不容易回到山下,见到黄信,李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黄都监,卑职无能……”
昨日还桀骜不驯,恨不得立马取代黄信,现在却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鹌鹑一样,匍匐在黄信跟前。
看着他身上那些狰狞的黑漆乌龟,黄信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
宋江,你竟然替我报仇了!知我者,宋江也!
他猛地扯住李韬的头发,往上一拽:“李监押,仗不好好打,倒是画起乌龟助兴来了!
下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般雅兴!”
李韬喉间发出呜咽之声,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黄信的马靴上。
黄信一脚将其踹开,拔出丧门剑,寒光映着李韬惊恐的脸。
山风掠过旌旗,猎猎作响。
黄信丧门剑抵在李韬颤抖的喉结上,看着对方瞳孔里自己森冷的倒影,按不住内心的欣喜。
李韬啊李韬,你终究还是落到我手上了。
这一剑下去,既能泄心头之恨,也能震慑慕容彦达安插在军中的眼线。
可当他的余光扫过李韬带来的三名都头时,只见他们手按刀柄,已呈半包围之势。
对方人多势众,看来今天是杀不动这个李韬了!
“临阵失陷,损我军威!”
黄信故意将声音提得极高,每个字似乎都带着金石之音。
“李韬,这副尊容,你竟然还敢回来?让慕容使君的脸往哪儿搁?
我要是你,就找一棵歪脖子树自己吊死!”
“都监大人,饶命……”李韬用胳膊肘支撑着身体,不停地叩着头。
黄信怒斥道:“你以为,你是慕容使君的一条狗,本官就奈何不了你吗?
军中无戏言!来人,给我将这贪生怕死之徒推出去,斩首示众,以明军法!”
“大人饶命!是清风山的贼寇太狠……”
“住口!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此夯货,就是回到青州,慕容使君也得砍了你!”
“黄都监,阵前斩将,于军不利!请都监大人三思!”
见黄信当着全军说得如此慷慨激昂,那三名都头也不敢威逼黄信放人,只得跪下,替李韬求情。
“你们都起来吧,求情也没用!”
黄信怒道:“本官若不杀他,不是逼着慕容使君自断臂膀吗?你们想让本官背负骂名吗?”
“卑职不敢!李监押罪无可赦,但情有可原。秦统制如此勇武,尚且全军覆没,何况是李监押!
还请都监大人念在使君面子上,饶他一命!
我等誓死追随都监大人,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说着,咚咚咚磕下头去。
黄信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收了丧门剑,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三位都头替你求情,本官且饶你一一命!
回去禀报使君大人,就说黄信今晚便要提着宋江的狗头,去他府上饮酒!”
说着,让人将李韬抬回青州去疗伤。
看着李韬远去的身影,黄信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浅笑。
慕容彦达,你以为只有你会借刀杀人吗?我黄信现学现卖的这一招使得如何?
哈哈!你推出来的脓包心腹也不过如此!
在这青州城内,我镇三山黄信可不是谁想取代就能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