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慌忙往后一退,脚下石头一滚,站立不稳,连打几个滚,侥幸逃过一劫。
燕顺胸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眼睛都要冒火了,哪会给他机会——
纵身一跃,跳到李韬的身边,将雁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见李韬被擒,军士们无心恋战,呼着喊着,在丢下几十具尸体之后,纷纷往山下逃去。
宋江见状,怕燕顺冒进追击中埋伏,赶紧鸣金收兵。
燕顺得胜回寨,将李韬绑在树桩上。李韬鲜血淋漓,直呼饶命。
他原以为,这是唾手可得的功劳,没想到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这就是轻敌的代价!
想起黄信激他时的表情,他恨不得将黄信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
“饶命可以,但你先要回答爷爷几个问题!”
燕顺怒目圆睁,手中的雁翎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身上散发的腾腾杀气让李韬不寒而栗。
“听清楚了,爷爷只问一遍!第二遍,让这刀来问你!”
李韬如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三千!”
“不老实!”燕顺冷笑一声,一刀扎向李韬。
李韬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声求饶被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
燕顺手腕下压,刀尖扎在李韬的腹股沟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李韬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若是放在以前,李韬早就被摘心取肝了。武大郎杀了王英之后,燕顺也收敛了许多。
“好汉爷饶命!其实没那么多,只有五百!这一次是真的,小人发誓!”
“谅你也不敢再撒谎!你们的主将是谁?”
“兵马都监黄信。”李韬声音中满是恐惧和期盼。
“好汉爷,求你快问,多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李韬这副谄媚相,郑天寿在一旁哈哈一笑: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黄信这个手下败将,不足为虑!”
这时,宋江也问道:“为何屡次犯我山寨?”
李韬哭丧着脸说道:“好汉爷容禀,并非小人有意冒犯贵寨的神威……
实是慕容使君解除秦统制的兵权后,严令小人前来协助黄都监,要拿贵寨立威。
小人就是一个微末兵头,哪敢不来!还望好汉爷明察,饶小人一条贱命!”
“你留下一样东西,就可以走了!”
“留下什么?只要放小人离去,小人情愿奉上白银三千两!”
“谁要你的臭钱!”
“神臂弩二十张——哦,不!五十张!”燕顺话音还没落,李韬就抢着开口了。
听到神臂弩这几个字,郑天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军中之物,你也送得出来?”
李韬急忙辩解:“小人与慕容使君关系匪浅!别说五十张,就是一百张,小人也要得到!”
“哈哈!原来还是要去求慕容老贼啊!那就不劳你费心了!爷爷们若是想要,自己知道去取!”
燕顺冷冷地说着,给郑天寿递了一个眼色。
郑天寿会意,拿起一把短刀,走到李韬面前:“李韬,你还不如秦明一根指头,也敢在此咋咋呼呼!
清风山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好汉爷,你要干什么?”寒光反射在李韬眼中,李韬的眼睛和鼻子都快拧到一起了。
“肥头大耳的,多不协调!爷爷给你修剪修剪!”
郑天寿说着,嚯嚯两刀,割掉了李韬的耳朵。
李韬拼命挣扎,却无法动弹,痛得撕心裂肺。
“官老爷,你这吃银子啃骨头的手,也留不得!”又是两刀,挑断了他的手筋。
“来,给官老爷加点佐料!”
郑天寿说着,让人拿来盐巴,撒在李韬的伤口上,又喷了几口烈酒。
李韬痛得哭爹喊娘,满身是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停地求饶。
宋江让人将李韬扒得一丝不挂,拿来黑漆,在背上、胸口、肚子、小腹上各画了一只乌龟。
尤其是小腹上那只乌龟,长长的脖子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就像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