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一直秉持退让态度,直至听见曹彰的哀号。
几名大胆的难民卡住曹彰喉咙,企图将其勒毙,如此一来,曹彰身上的所有财物便归他们所有。
“他身上定有许多银两!”
“一起上,银子到手后我们都有的吃!”
“杀掉他!杀掉他!”
就在曹彰绝望之际,那几个掐住他的难民忽被一脚踢飞出去。
一片血雾弥漫,朱慈烺不知何时已握紧一柄长剑,凡是靠近他与曹彰的人,皆未留情。
片刻之间,数人倒地,气息全无。
并非断首,便是心口透穿。
血腥之气震慑得四周灾民动弹不得。
朱慈烺冷喝:“滚开!”
灾民们这才四散奔逃。
曹彰缓过神来,手捂脖颈,泪湿眼眶:“殿下,这些亡国太过分了……呜呜呜。”
“错不在灾民。”朱慈烺沉吟。
随后,他未再多言,只令曹彰唤来巡检司。
不多时,王东辉赶来,这般动静若听不到,他还怎么当巡检司?
抵达后,他见几具亡国横躺,鲜血漫溢,心中震惊。
在这京城,甚少目睹如此血腥场面。
他刚欲呵斥二人,曹彰已亮出令牌。
王东辉瞥见令牌,顿时收敛锋芒。
曹彰简述状况,王东辉点头疑惑问:“太子何在?”
“太子另有公务,告辞,我去寻他。”曹彰话音未落,身影已然不见。
曹彰跑遍数条街巷,方寻得朱慈烺。
朱慈烺依旧衣冠齐整,步履从容。
所经之处,无人敢直视。
哪怕是寻常百姓,也避而远视。
因朱慈烺手中长剑,血渍斑驳。
“殿下,总算寻到您了。”曹彰气喘吁吁。
“巡检司到了?”
“到了,在那边清理尸身。”
“如此甚好,走,去城外看看。”朱慈烺道。
此言一出,曹彰再次无奈。
本以为要回宫,却不料朱慈烺竟提议出城。
曹彰无可奈何,只得随行。
及至城外,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惨烈景象。
白骨遍野,残骸旁有灾民自搭的简陋棚屋。
灾民便栖身于此。
茅草屋旁躺着许多一动不动的人,偶尔挪动一下身体表明自己还活着。这些人是没能进城的灾民,他们在外头毫无资源,食宿难继。
看着这一幕,朱慈烺沉默不语,若有所思。有人提议将国子监的书生们带来,看看他们的学问能否帮助这些苦难中的人。
朱慈烺转身离开,准备返回皇宫。刚到城门,司马图便匆匆赶来,告知皇帝召见。朱慈烺随他来到乾清宫,发现宫内只有皇帝一人,连曹正淳也不在。
“父皇找我有何要事?”朱慈烺坦然自若,即便之前与皇帝有过争执,他此刻并无芥蒂。
“看你今日似乎心情不错?”皇帝一边批阅奏章一边问道。
“并没有,心中甚是沉重。”
“不见得……今日国子监之事,为何不敬师长?”
皇帝有意轻描淡写,但躲闪的动作却透露出内心的在意。
朱慈烺对此心知肚明,依旧表现得毫不在意。“我只是复述昨日向父皇请教的问题,博士答不出,当场吐血。”
皇帝见到此状,虽心中恼怒,却强压下来。
“那么,你可有解决之法?”皇帝知道朱慈烺所问的问题令他困扰至今。
如今大明局势日坏一日,越来越多的灾民涌向京城,无论来自北方、南方还是四面八方。他们在外处可能忍饥挨饿,甚至死去,但到了京城则不然,这里是天子脚下。
天子理应关怀百姓。
盯着眼前的朱慈烺,目光专注。
朱慈烺微微叹息,低声说道:“父皇,您难道不清楚答案吗?”
“朕想听听你的见解。”亡国回答道。
“灾民的问题,不过是天灾导致收成不佳,百姓无粮可食,这才流离失所成为灾民。
这个难题其实很容易解决,收成不好,可我国储粮充足,足供天下人食用。但这些粮食在哪里呢?”
问题直指要害,亡国默默地皱眉沉默。
粮食在哪里?或者说,资源在哪里?
资源大多掌握在宗室和世家手中。看看太原府,没了晋王,周围数城的灾民反而得到了实惠。
亡国经过长时间的思索,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