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剑仍是梁垣那一把,姜北几乎时刻带在身旁。
偶尔便拔出来擦一擦,或是胡乱演练一通。
姜北从没想过要将这佩剑炼化,也不曾将其置于住所。
在姜北眼中,这把剑意义非凡,既是自己人生转折的标志,也承载着一些很重要的诺言。
姜北有想过拐道去竹林寻找,不过稍微一想便又放弃了。
梁垣当下专心养伤,花霖隐居惯了,不见得会愿意见到姜北一行。
只待自己顺利从书院结业,或是功成名就之日,这才衣锦还乡?
至于家乡的小山村,早已没了牵挂。
有的,只剩下睹物思人的痛苦罢了。
而众人好不容易离开书院那古板规矩的环境,便都十分懒散起来。
整日嬉戏打闹着,日子倒也快活。
……
书院外的小镇上。
一名眼神凶戾的少年正一脸狞笑着。
“确定看清楚了?”
一位腰挂虎牌的中年低垂着眉眼,谄媚道:“放心吧公子,就是那人。”
少年正是秦凡,在姜北手中吃了大亏,又被书院除名而去。
在出云国算的丢人现眼到了极点。
不等彻底养好伤,便又早早来到了书院之外隐藏起来。
秦凡一脸杀气道:“放心?你们这样的狗东西,如何能让本公子放心?”
“让你们查他的底细,你们怎么查的?到现在为止,连那野狗的来历都还一无所知。”
秦凡身旁,另一位汉子劝解道:“他有武德堂的牧端跟着,白云洲的王家少爷,照夜国的皇子也一同陪着,风险会不会太大了?”
秦凡冷笑道:“本公子又不亲自出手,怕什么?那些家伙不过是收了钱办事的亡命徒,会在意将死之人的身份?”
那汉子神色为难道:“可是,价钱未免太高了,并且,万一追查到公子头上…”
秦凡伸手打住,往一栋老旧小院走去。
“有本公子替你们兜着,老子尚且不怕,你怕个什么?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不多时,秦凡插上门闩,站在院子中央。
“几位,出来吧,是我秦凡。”
一道身影于风雪中缓缓现出身形。
五短身材,面庞覆了一道黑布,看不清面容,约莫四十来岁模样,只是那双眼睛极让人印象深刻,带着对万事万物的残忍、痛恨之色。
双手抱胸,身后背着两把弯刀。
刚一出现,四周的风雪骤停数息,随后再落,却未有一片能沾其身。
秦凡咬咬牙,如实开口道:“一共八人,皆在那飞舟之上,三位武德堂弟子,一人天象,两人通玄,有一人乃是照夜国皇子,通玄境界,还有那王家的小王八蛋,修为不值一提,仍在开窍。”
“另有一望月崖亲传,同样是开窍,外加一名女子,听我那手下说,乃是法身境界。”
中年汉子淡淡开口道:“全死,四十枚赤玉。”
秦凡眉头微皱,显然这个价格远超出他的预期。
“其余人可以不死,唯独其中这位道袍少年,名为姜北,他必须死!”
秦凡递过去一张惟妙惟肖的画像,对方却不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二十枚赤玉。”
秦凡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中年人的身影周围,有水波荡漾而起,身体渐渐虚幻。
“无需定金,一月之内,自会有人提着他的头颅找到你。”
院子的阴暗角落里,有三道黑影窜起,瞬息消失不见。